林江想起她還答應過她,會幫她免除她祖父身上的病痛,哪怕不能為其續命,也讓他無病無痛的安然走完這一生。
他看了眼天上雖稀薄,卻源源不斷散落在她身上的白光,微微頷首道:“今晚的時機最好。”
林清婉是看不到那些白光的,她鬆了一口氣,連忙去拿掉在地上的包,開啟門就請林江和白翁出去。
白翁隱著身,而林江還是魂體,倆人不過一念之間便能到醫院,不過倆人對這個世界都很好奇,見林清婉沒要求,便束手跟上去,沒告訴她有更快的方法。
倆人一臉新奇的跟著林清婉進了電梯,又下到一樓,這才一臉驚奇的坐進她打的計程車裡。
此時夜色已深,但街上的車依然不少,燈火輝煌,還有不少人在街上走動。
林清婉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的本意是把後面的座位讓給倆人,誰知倆人並不上車,而是飄到車頂,就盤腿坐在上面。
林清婉:“……”
車走到一半,林江或許是在車頂看不到有趣的事了,這才飄進後座,坐在正中間看向前方。
林清婉透過後視鏡看著他,與他對視後忍不住微微一笑。
司機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加快車速,把人送到醫院大門,一拿到錢就一腳油門的跑了。
跑到人多的地方才敢停下來去看他的後座,找了找沒找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暗道:所以他剛才栽的是個神經病?
他的眼睛又忍不住飄向後座,總覺得那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
白翁和林江一左一右的站在林清婉身邊,忍不住抱怨道:“剛才那個車伕走得也太快了,若不是我躲避及時,他就要從我身上撞過去了。”
林清婉對他抱歉的笑笑,解釋道:“他看不見你嘛,且這時候很晚了,他心急回家也是正常的。”
安安靜靜的醫院裡只回響著林清婉的聲音,前臺值班的護士聽見聲音走出來看見她,訝異問,“你剛才是和我說話?”
林清婉一頓,連忙道:“是,我擔心我祖父,所以想上去看看他。”
前臺認得林清婉,畢竟她已經連著往這跑了兩個多月,她點了點頭道:“去吧,不過要小聲點,別吵到別的病人。”
“好。”
林清婉帶了林江和白翁上樓,這邊是住院部,所以晚上很安靜,畢竟已是深夜,病人們都睡了。
只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還在走動,偶爾會給需要吊水的病人打針。
林肅住的是單人間,環境還不錯,林清婉悄悄地推門進去,就聽見祖父壓抑的低低的哀痛聲。
她腳步一頓,然後立刻推開門奔進去。
林肅正捂著腹部,疼得閉上眼睛,他有些忍不了,便低低地“啊啊”呼痛,以減弱些痛楚。
隱約間他聽到動靜,只以為是護士來查房,便想忍住不再叫,但很快一雙手握住他的,他立時反應過來,睜開眼睛去看。
看到滿眼擔憂的孫女,林肅扯開一抹笑,狀似輕鬆的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爺爺,您疼得厲害嗎?”林清婉忍不住眼眶一紅,問道:“您怎麼不叫大夫,讓他們給您止痛。”
“不是疼得很厲害,”林肅粗粗的呼吸了兩聲,然後笑道:“那止痛藥打多了不好,爺爺還想著多陪你一段時間呢。”
林清婉忍不住淚崩,握住他的手泣不成聲。
林肅疼得頭上冒汗,手微微顫抖起來,但還是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腦袋,就和小時候她闖了禍,在外面打了小朋友,一臉倔強跑回來時他又氣又心疼的拍她一樣。
林清婉抬起朦朧的淚眼,扭頭去看林江。
林江站在林肅面前,最後看向白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