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就連韓鴉兒,侯爺都已有厭倦的意思了,所以她需要一個新鮮的、美貌的、伶俐的丫頭,吸引侯爺多往自己房中來。
當然也有丫頭過於受寵,升為夫人的例子。
可人生什麼事是毫無風險的呢?
( 三 )
欲迎天子看花去,下得金階卻悔行。
恐見失恩人舊院,回來憶著五絃聲。
——[ 唐 ]王建《 宮 詞 》
昭陽府是在魯地,此時已十一月半,北風薄薄地送來一場雪,實在算不得什麼奇事。著了風雪,感染風寒,也自然再正常不過。
即使是天下第一刺客又怎樣,還不是血肉之軀?
只不過,青離這病,卻來得太不是時候。
明日便是侯爺的壽辰,大夥兒都早早歇下了,準備應付要打二更起來就開始忙的一天。所以,她要佈置機關,有足夠寬鬆的環境,卻也僅有足夠緊迫的時間。
從舉辦壽筵的天倫殿,到孫夫人的賞梅軒,有兩種走法:一條是上次跟韓鴉兒一起走過的大路官道,勝在平直好走,一般為人所選;一條就是從這園子裡走的小路,雖有曲徑通幽,路上卻已長了青苔。
青離正走在這條小路上,園子裡的花木也大多落了葉,在無月的夜裡聳出橫瘦的黑影,偶爾有被驚起的夜鳥,多半留下嬰兒啼哭般的淒厲一聲,呼啦啦飛上天去。
小路有一個必經之處,一座名為“翠悠橋”的吊橋。青離頗喜歡這名字,閒散時常來看看的,不過今夜,她卻幾乎是蹭著來到這橋邊,坐下來喘著氣靠著冰冷的橋廊,看撥出的氣體在暗夜裡變成白霧。
媽媽曾贊過她發燒的時候是最漂亮的,因為原?##椎牧郊棧崛舊鄉澈歟�劬σ不嵋蛐槿醵�魅ド菲��涑汕岱豪峁獾奶一ㄑ邸?/p》可比起傾國傾城,她寧願不要生病。
頭疼得真快裂開了,明明不是做夢,許多過往畫面卻洶湧而來。她拼命把意識拖回來扎掙著去完成手上的工作,可還是有許多片斷不受控制地閃來閃去。
——爹?
粉嫩的臉蛋被胡茬兒扎得生疼,卻還是咯咯笑著,因為爹可不會經常這麼開心。
“小七,曉不曉得,爹今天打了大勝仗,連也先的兄弟都被炸死了?”
“也先是誰?”
“嗯……來打我們國家的壞人……”
明日侯爺壽辰,是難得的好機會,就算難受,也得佈下這個機關,青離咬咬牙,往橋下探去,湖面的冰已有寸厚,足以承受纖細的她。
第十四章 五絃·紅粉化灰夜夜哭(5)
——三哥?
小小的身軀被溫和地抱起,手腳在空中亂抓,卻還胡亂喊著:“打呀,打呀!”
“小七,女孩子家家怎麼舞刀弄劍的?乖乖跟先生學認字去。”
“認到一百個字,你們要陪我玩騎馬哦!”
“又來了。”
測定方位,選好弩座,還要用柳釘牢牢固定,設定機關,馬虎不得。
大哥?
平時愛說愛笑的人為何沉默?平時溫熱有力的大手為何冰冷垂著?
“不準哭!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爹的嘴唇繃得緊緊,字字擲地有聲。
可為什麼,他的眼圈好像紅了?
從風向風力上考慮,這個時候,都是刮北風,不出意外,也不會強到能吹偏勁弩。
——娘?
驚恐的眼睛隔著門縫窺視,仔細聽著那些她還未必聽得懂的話。
“夫君,你也得罪過石亨,現在還要去為於大人求情,只怕自身難保啊!”
“於大人的‘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你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