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白跟的。”
青離一下子收聲不敢多問,怕哪句話不當露了馬腳,心裡卻嘀咕著:“關我什麼事?”
“這裡便是登記的禮單了,敢問兩位大人有何惠贈?”小童拿過一匹滿是新墨的紅帛,道。
“以何為賀,在下曾細細想過,金珠何其俗鄙,寶器貴府不缺,字畫又不曾備得,後來倒想出一件奇物,定能令老太君歡欣喜悅。”雲舒道,“今日廚房必要做許多甜食,還需多多有勞小哥,幫忙找一桶廢棄的蜜糖水來,另要一把掃院子的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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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胠篋·琉璃鸚鵡(3)
小童面帶疑惑,但反正這些極易得的,見雲舒說得誠摯,便依言而行,須臾備齊。
“約半個時辰後,你來那邊看。”沈雲舒指著一塊疏有草色的平整土地,對小童笑道。
小童繼續忙去了。雲舒略一運氣,巨“筆”如椽,飽蘸濃“墨”,幾番騰挪,地上已現龍蛇飛舞、鐵畫銀鉤的八個大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字雖好,可作為賀禮,是否薄了些?又為何不討筆墨,寫在紙上?”青離此時已猜知就裡,不由得心中震動,卻也暗暗佩服他的急中生智,但表面就更要裝做懵懂,只纏著問雲舒。
“待會兒你便知道了。”雲舒一笑,還要賣個關子。
( 二 )
將為胠篋探囊發匱之盜而為守備……然而巨盜至,則負匱揭篋擔囊而趨,唯恐緘滕扃鐍之不固也。
——《 莊子 》
螞蟻從四面八方湧來,貪婪地吸吮它們最愛的蜜糖,人類的慾望虛榮、恐懼迷茫都可笑地擔在這些事不關己的生物身上。恭順伯府的“祥瑞”之兆只怕第二天便會傳遍洛陽的大街小巷,這倒不是沈雲舒裝神弄鬼不肯說出這“祥瑞”是由廢糖水和破掃把炮製得來,而是因為八卦的傳播者們本身要的只是娛樂,不是真相。
這也是柳不恕當年在某案子後留下螞蟻組成的“不恕”二字的謎底,雲舒當時想了幾天終於猜破,於是更堅定柳不恕是普通人而非鬼神的信心。
雖然雲舒據實以告,但看著黑絨絨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八個大字,以及圍觀人群的驚歎稱奇,老太君臉上還是樂開了花,下來扶住二人肩頭仔細看,連連道:“難為兩個孩子,又齊整,又知禮,還這麼有心思。老身倒想見見你們爹孃,問問是哪輩子修來的福。”
這府上,老太太便是天子,見老太太這麼高興,眾人皆順勢抬舉二人,最後竟給這初見的二人看了座,扶上親朋的壽席,連那接引小童都面上有光。
青離落座,放眼四顧。那主桌上首坐的是老太君與恭順伯母子,老太君滿頭銀髮,體形富態,慈眉善目,喜氣盈盈。恭順伯中等身量,蟒袍玉帶,華冠雲靴,頗多佩飾,雖年紀約四五十,卻有些浮誇不穩之感。再旁邊坐的是一女子,看位次應是夫人,三四十歲左右,保養姣好,面板白皙,朱唇貝齒,舉止親切,年輕時也當是位美人。四周還有些府中直系兒孫及媳婦,不一一表了。按規矩,青離估計自己這桌上是稍遠一些的親朋,例如夫人、媳婦家的親戚,便也環顧一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己這桌上,竟另有一個夫人!那輪廓眉眼、嘴唇鼻子都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不過,細看一下,這女子雖然與上首的夫人長得一模一樣,衣著也算新鮮得體,但眉頭微蹙,面色枯黃,比較來看,感覺是上首的夫人站在太陽光下,而這個女子頭上一團烏雲。女子身旁是個半禿的男子,顴骨凸起,目有紅絲,想必是她丈夫了,配在一起,顯得格外潦倒。
“敢問大姐,那女子與府上夫人可是姐妹?”雲舒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出於好奇,低聲問身邊一位實際更應該叫“大嬸”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