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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好,而要養個T大的高材生,擺攤終究不是辦法。

曲同秋不由為自己在現實生活面前的渺小無能而侷促起來。

父女倆到地上的小區一角去散步,透透氣,難得太陽很好,風又和暢,兩人手牽手走著,曲珂想起什麼似的:「爸爸,任叔叔是不是已經知道你的事了?」

「嗯……」

曲珂皺了眉:「難怪他現在都怪怪的。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我不讓他說的。」不知不覺他就在為任寧遠開脫了。

「為什麼?」

曲同秋又答不出來了。要把真相瞞著曲珂,很多東西他就沒法跟曲珂解釋得清楚。

他也不想在曲珂面前說任寧遠的壞話。

甚至於他在任何人面前也沒有說過任寧遠半句壞話。任寧遠所有對不起他的,他並沒有想過和別人訴說,去討什麼聲援,好像那不管怎麼樣,也是隻屬於他們之間的。

曲同秋只能轉移話題:「對了,小P那天開車接妳,他是妳什麼人?男朋友嗎?」

「你說樂婓?才不是啦,他是任叔叔的表外甥,所以比較熟而已。就他那樣子,哼。」

曲同秋以作父親的敏感,覺得女兒那一聲「哼」,倒不是真的嫌棄,反而有點此地無銀的曖昧,想到急著要跟任寧遠斷掉的關聯卻又複雜了一層,不由越發心焦,問道:「妳真的想和我一起住嗎?」

「當然啊爸爸。」

「然後再不和任寧遠聯絡了?」

曲珂「咦」了一聲,反問他:「你不想再和任叔叔來往了嗎?」

曲同秋略顯為難:「我和他……合不來。」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以讓任叔叔改,」曲珂停了一下,「他好掛念你的。如果像以前一樣住到一起,他一定會很高興。」

曲同秋只能勉強說:「我不想跟他住在一起。我也不想和他再碰面。」

曲珂也沒再堅持了,只默默走了一段以後低聲說:「任叔叔那樣就太可憐了。」

曲同秋有些意外,遲鈍了一下,才意識到,曲珂和任寧遠其實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在他「去世」之前,他們倆就已經相當親密了。

他相信任寧遠沒有在背後搶奪他什麼,曲珂對他的孝敬和想念也都是很真心的。

只是曲珂甚至不需要知道什麼,就自然而然地去維護任寧遠,而不是他。那兩人之間的好感和親近,是出於本能的。

一想到「血濃於水」這個詞,胸口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打得他裡面都晃盪動搖起來。

他恨任寧遠騙了他,而他也一樣騙了曲珂。

他心裡清楚,曲珂和他在一起的生活不會有豪宅名車,只有潮冷的地下室,過道里永遠也晾不幹的衣服,魚龍混雜的鄰居,還有一個擺攤度日的父親。

而他甚至不敢讓她有選擇的機會,他讓她以為他就是她父親,以為她只能接受這種生活。

他也和任寧遠一樣,為了得到自己很想要的東西,而忍不住要去欺騙別人。

而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說不定曲珂也會像他恨任寧遠那樣恨他。

「其實任叔叔對我們一直都很好,你不在的時候,任叔叔自願擔任我的監護人,對我就像自家人一樣,什麼都幫我安排。

不管我做錯什麼,他都沒生過我的氣,除了爸爸,再沒有人會像他那樣照顧我了。」

曲同秋忽然覺得,他真的能瞞得住嗎?也許五年,十年,曲珂都不會發現,那二十年,一輩子呢?

或者,就算曲珂永遠也不知道,他真的就能贏得過父女的天性嗎?無論他怎麼假裝是她父親,她漸漸長大了,也會本能覺得是任寧遠比較好,比較親近。

「爸爸,任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