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是水靈體，但並沒有尋常水靈體潤澤萬物的特性，所到之處，還能長几根草都算給他面子。

之前宮中消耗的靈植，都是從姬氏、華胥氏那邊調來的，這兩邊看在他自身實力和父母的份上，倒是從來沒為難過他，可這種基礎的資源從別人手裡拿，總有點不放心的，現在總算不用受外人束縛了。

姬凌霄想到將來的前景，對徒兒也分外大方，送過去的物資讓姚淺和裴長青都有些吃驚，因為師傅甚至送了三條仙精礦下來，說是讓她用仙精礦養黃芽谷。

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更讓姚淺目不暇接的是，一起達到的還有數千種可食用的靈植種子，單是靈谷就有百多種，姚淺有些納悶，師傅把這裡當糧食生產基地了？

裴長青已經替師傅打理了好些年內務，對上界情況還算了解，“這些靈谷應該都是給道兵修煉用的，以前這些東西都是由姬氏、華胥氏提供的。”

姚淺納悶地問：“師傅領地就一點沒種？”

裴長青說：“種了一點，但杯水車薪，他領地不是特別適合種地。”

姚淺將信將疑，“是嗎？”她才不信有不適合種田的地方，連鹽鹼地都能種糧食，修行界條件比前世都差嗎？

裴長青也不解釋，直接拿出影像玉佩讓她看，“你看。”

姚淺定睛一看，頓時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來，“師傅當年怎麼選了這麼一塊地方？”

師傅的領地居然大部分都是沼澤，大片沼澤的盡頭是數條水流湍急的大江大河。再過去就是九曲十八彎的大山，而且都是荒石山，連泥土都很少。

再過去就是整片的荒漠，黃燦燦的一片，看著就覺得口乾舌燥，姚淺不明白，師傅怎麼會有這麼一片，看著就十分貧瘠的領地？

哪怕好地方都被佔了，起碼也應該弄一片地形相對合適的地方吧？“怎麼都沒人煙？不是說有道兵嗎？道兵住哪裡？”

她還以為自己看漏了，想重看一遍，影像玉佩就是不方便，不能跟影片一樣，拉一下進度條就能回看某一點了，還要重新開始。

裴長青說：“不用看了，道兵都不在裡面。”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師傅以前的道兵是水蛇兵，本來都養在沼澤裡，後來實在不成樣子，他都收入洞天了。”

要不然師傅怎麼會把白骨道宮煉製這麼完善？大部分帝君都是從天仙或者玄仙才開始煉製的，只有師傅從金丹開始祭煉道宮了。

有很多話，裴長青對外也不好說，對著姚淺沒什麼顧忌，“別人總說師傅有個帝君親父，是佔了多大的便宜，可事實上……”師傅倒了八輩子黴，才有這麼一個慣會貼補外人的親爹。

姚淺偏頭問：“這地方是尊上給師傅的？”她說的尊上就是北天帝君。

姬凌霄點點頭，“姬氏族人修為到了人仙，便可以領自己封地了，師傅天資出眾，年紀比同級別的族人要小很多，族裡也有些培養他，特地選了一塊上等的水澤之地補貼。”

“不過尊上非說，孩子不能沉迷享樂，選了這片沼澤之地給師傅，連道兵都是最不入流的水蛇兵。”裴長青是沒見過當時的情景，但想想泥濘的沼澤，加上一大池子大花蛇，師傅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太不容易了。

姚淺不可置信地問：“他不是就師傅一個獨子嗎？”都是帝君了，要不要生孩子，都是自己決定的吧？既然當初想要孩子，為什麼又不好好養？

裴長青說：“怕師傅太享福了，便不求上進。”

姚淺嘴角抽了抽，這樣的家長，她前世也見過很多，認為孩子要窮養才有出息，所謂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反正對他們來說，孩子吹口氣就能長大的。

長大後有出息，是他們虐待的緣故；沒達到他們的預期，就認為是孩子沒用，別人都能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