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已經忘記,多少年前她曾經那麼喜歡聽一個人唱歌。
就在感情到了無法挽留而你又決意離開的時候你要我找個理由讓你回頭可最後還是讓你走你說分手的時候就不要,淚流就在聚散到了最後關頭而你又決意忘記的時候我也想找個藉口改變結局可最後還是放了手你說分手了以後就不要讓自己難受她已經很久不再聽這樣的歌,因為它們很久以前就不再適合她。
有些歌,只適合深夜裡獨聽,愁腸婉轉蕩氣迴旋,或停留在年少,埋藏在成熟前生澀、孤獨的年代,旋律憂鬱得象無形的慰籍,一句句如泣似訴,彷彿是自己從不對人言的苦澀無助的內心。
而這些對於她,早在那年已與記憶一同埋存。
綠燈亮起,她駛過十字路口時覺得奇怪,怎麼電臺在播華語歌的同時還插進英文歌?一直等馬修連恩唱到“I must go the other way”時她才恍然醒覺,這首她聽過世上最悲傷的離別之歌,並不是電臺裡在播,而是手機在響。
她慌忙接通耳麥,“Hello?”Bressanone的歌聲戈然而止,狹小車廂內華語再度清晰。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麼理由,一萬個夠不夠早知道你把這份感情看得太重,當初說什麼也不讓你走如果我真的需要什麼藉口,一萬個都不夠早知道我對這份感情難分難捨,當初說什麼也不讓自己放手電話裡一時沒有發出聲音,她拿起手機看向螢幕,是佔南弦。
她關了電臺,不出聲,那邊也靜默依然。
良久,她的唇角慘淡而諷刺地彎了彎,“佔總?”“到藤末會所來。”他終於開口,語氣淺如尋常,“我臨時需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
沉默了五秒,她收起所有情緒,輕聲應道,“我二十分鐘到。”掛了電話後在緩慢行駛的車流中她把頭枕在方向盤上。
也許,該是辭去這份工作的時候了。
第六章 賭注,棋子(1)
去到藤末會所,溫暖找出車上備著的脂粉化上淡妝,把長髮放下,翻到一副亮閃的耳環戴上,原本這些場合用不到她,公關部有手腕一流出類拔萃的美女群,負責佔南弦正式或非正式場合的公共交際,但既然這次佔老闆點名要溫小姐客串,還是盡心盡責吧。
她看看觀後鏡裡的自己,效果似乎還不錯,如果身上這套紐子扣到鎖骨的荷領蕾絲襯衫配西裙換成性感暴露一點的晚裝,估計就更完美了。
檢視電子記事本,原來客人是上次高訪去日本拜訪的那位,把資料默記在心,在門口報上佔南弦的名字後服務生把她帶到一間包廂外。
她吩咐,“找四位和佔總熟悉的小姐來。”侍者應聲而去。
吸一口氣,手握上門把,她輕輕把門開啟,朝裡面同時轉過頭來的兩人嫣然一笑,“隴本先生,佔總。”三十開外算得英俊的隴本次山直勾勾看著迎面進來的美人,柔如絲綢的黑髮隨著她的步履在鬢邊輕輕飄拂,只這一眼已讓人覺得風情淡雅無限,更別說那天然柳眉下一雙清晨剪水似出世的瞳,幾乎動人心魄。
那樣的清雅原應被珍藏在玫瑰園裡白裙飄飄,她卻著一身剪裁精緻又不失流行風尚的紀梵希套裝,把自己滴水不漏地裝扮成高尚的職業女性,然而顧盼間卻又全無半點高階女子的凌厲傲氣,眉端唇際只流動著閒適與安然,尤是那身時尚裝扮反而將她襯映得更為高貴典雅。
從她伸過來最細微的纖玉指尖都彷彿在說,這份嫻靜淡定的氣質似與生俱來,根本不應在這種燈紅酒暗的場合出現,但那合身衣物勾勒出的最適合接吻的窈窕身段,卻玲瓏柔軟得引人遐想聯翩,襯上她乍然盛開的笑顏和輕盈嗓音,短短一個照面,已經騷動了隴本次山的心。
他毫不猶豫握上她的手,“這位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