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之念。
“這真是清修的好地方。”他一面走一面想、
任何人在這種地方住上一段時日,便會塵念俱消,清靜無為與世無爭,連一絲慾望也是
罪過。
正走間,前面曲徑中轉出一個小道童,甚感意外地向他注視,
他走近至丈外,含笑拱拱手笑問:“小道友好,請問虛雲道長在不在?”
“哦!出外雲遊三月了,你是……”
“在下受人之託,帶信來的。”
“施主來得不巧。如果不是急事,書信可由小道留交。”
“虛雲道長術在。可否領在下一見貴觀太初觀主?致信人有言,如果虛雲道長不在,可
面呈太初觀主。”
“好吧,請隨我來。家師現在東坡亭打坐。”
“勞駕道友引路。”
東坡亭在觀左的一座石崖旁,是一座以木柱竹瓦搭成的小亭,石崖上刻了四個鐵筆銀鉤
的大字,“玉佩琳琅”據說是蘇東坡當年遊觀時留下的勝蹟。
小亭中,一位面像莊嚴的仙風道骨老道,端坐亭中閉目垂足打坐,坐姿既不是玄門的五
嶽朝陽也不是禮門的入定,而是左腿支起.右腳貼地,身直首端,自然中卻有壯嚴之態。
小道士在遠處向亭中一指,低聲道:“施主請稍候,這時請勿前往打擾。”
他搖搖頭,說:“在下另有要事待辦,未克久留。這樣吧,請小道友將書信置於老師身
前,可好?”
“好,施主的書信……”
他取出書信遞過,突又改變心意收回說:“在下親自前往放置,不打擾老師就是。”
小道童點頭同意,他悄然向小亭走去,腳下輕靈如貓,不發出任何聲息。
大初觀主像貌清瘤,發眉皆白,大有仙風道骨的氣概,一看便知是有道全真。
他剛將信放置在太初的膝前,手腕突然動了,乾瘦的手指像五隻鋼鉤,扣住了脈門力道
奇重。
他本能地掙扎,但毫無用處,渾身都軟了,無法動彈,不由心中一懍。
掙不掉便得進而反擊,他的左手不假思索地向扣住脈門的手肘疾劈而下。
“噗”一聲響,劈在對方的手肘上,如中金石,只感到手掌疼痛倏忽如裂。
接著,左手也被扣住了,巨大的掀力傳到。“蓬”一聲大震,他被掀翻出兩丈外,跌了
個頭暈眼花。
遠處的小道童嘻嘻一笑,徑自走了。
他狼狽地爬起,咬牙切齒地說:“你這牛鼻子表面上看是個有道全真,骨子裡卻是個無
為無不為的惡道,豈有此理,你這是待客之道麼?”
太初觀主整衣而起,笑道;“像你這種冒失鬼,不送掉小命已是萬幸了,你還敢無禮!
悄然接近一個正在練氣功的人,你不知道後果如何嚴重?”
他哼了一聲,說:“你並不是練氣行功,而是在打磕睡。好了,算在下倒黴,你是太初
觀主麼?”
“正是貧道。”
“有人請在下捎書給貴觀的虛雲道長,說過如果他不在家,書信可面交觀主留交。書信
在下已經交到了,告辭。見鬼!這廿兩銀子真是賺來不易。”他憤憤地說。
“好,書信收到了,還有口信麼?”太初觀主問。
“口信?”
“收信人不在,不該留口信麼?”
“沒有。”他肯定地答。
“好,你走吧。”
他走了幾步,轉身問:“致書的人沒有口信,其他的人有口信,觀主是否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