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大禮耶。”悶不吭聲的海棠逸動容了。
“這傢伙是墜入愛河了。”戚寧遠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男人總有一段昏頭的時間,就像起疹子,發過就免疫,現在的藍非正是非常時期。“大家忍忍。”戈爾真什麼都沒說,他遙看天際點點明星,眼中的失落更深了……
“可想而知,要不然他幹麼大費力氣佈局,弄得我們跟他雞飛狗跳的,甕中捉鱉是要很大的勇氣的。”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藍非事先計劃好的,環環相扣,危險的是要是有個環結沒掌握好,無鹽可能就會死翹翹了。
“你才是狗跟雞咧。”什麼不好比,比這個。海棠逸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譬喻。
“是是是,敝人才疏學淺,請原諒。”戚寧遠自知失言。
“別說了,看老四剛才那副嘴臉真不習慣,笑面貓發火,可怕!”海棠逸餘悸猶存。
“說的是,咱們暫時還是躲遠一點,等他大喜日再來,那天,他總不敢扯破臉給咱們難看。”戚寧遠打算那天要闔第光臨,有老婆做保鑣,老四非要賣他面子不可!
戚寧遠不知道的是,法子人人會想,幾個成了家的人居然想的全是同樣招數。
真不知道個性迥異的人在一起久了,互相同化的可能就大大提高,不過,這群龍恐怕是你泥中有我,我泥中也非把你揪進來和個稀巴爛才會甘心的那一型了。
大災小難從她進入藍家後似乎沒停過,無鹽睜開眼,首先跳進她腦子裡的就是這個念頭,她真的是災星。
“鹽兒?”藍非看著她醒來,卻是雙眼無神。
聽見他的呼喚,她轉過頭來,無神的眼滑下一大串眼淚。
“都過去了,所有的噩夢。”他真的心疼,恨不得替她身受。
“不可…能的,這是印記……永遠會一生跟著我,”把臉埋進枕頭裡破碎地低語。“我的臉,為什麼我會長了這樣的一張臉?”任她有再多的心理武裝,再多的自信說服自己,也抵不過別人隨便的攻擊,更何況……是她的親人!
“那個混帳東西是不是說了什麼傷了你的話?我找他去!”他溫良的性子一日比一日激烈,原來稍帶脂粉氣的女兒態不只不見,眉宇間還增添了一股男子的氣概,這份氣質無損他華貴優雅的風範,反而更見成熟了。
“他……是我爹,他居然……是我朝思暮想無緣能見上一面的爹。”她泣不成聲。
藍非是何等的冰雪聰明,但看無鹽傷心欲絕的模樣也猜得出何燁舟說了什麼狗屁倒灶的話。
他知道自己有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要讓無鹽破涕而笑並不困難,但是,熬過今天,她總不能一輩子關在宅裡不出門,他必須想辦法解決!
“一個沒責任的父親,不要也罷!”他溫柔地撫摸無鹽散在床鋪上的頭髮,一舉一動顯得輕柔深情。“我知道自己有一肚子的缺點,說大道理我也不會,倒是搞笑的能力還可以。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滿腹經綸,多才多藝,廚藝是差了一點啦,不過洗大嬸煮的菜還能入口,我就不要太挑剔,其實,我也有點厭倦當花蜂追浪蝶的生活,如果你不介意,咱們就湊合著一起過日子,這是求婚握,我從來沒跟誰這樣說過,是真心誠懇地示愛,你要是拒絕我,我也不要活了。”要不然他就顏面掃地了。
無鹽聽了是好氣又好笑,可更深的悲哀和無力感也一起在她的胸腔發酵。
“婚姻大事是不能玩笑的,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也用不著為了安慰我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至於我爹……”她窒息了一下。“強求無緣人是愚不可及的行為,我會釋懷的。”前提是她需要許久的時間才能舔平傷口。
她爹跟眼前這集天地精英於一身的男人都不會是她的,她太卑微低下了,什麼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