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她忙看向男人護在臂彎裡的一束桔梗花,以著肯定地語氣問道:“這裡是媽媽所在的墓園嗎?”
“嗯。”
只是一個字就給了她答案。
莫少卿牽著她的手,加快了步伐向著墓園裡走去,他知道現在她的心裡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媽媽。
果然,牽著她以著他自己的步伐走絲毫沒有任何阻力,反而到了最後是梅枚走在他的前面。
“小枚兒,就是這。”男人急忙叫道。
梅枚瞬間停下,轉身,看著身邊鼓起的一個小土堆。墓碑上光滑滑的一片,只有熬了七八年風霜隱約可以確定容貌的方形照片才讓梅枚確定,這裡就是她親媽的墓無疑。
她伸手摸了摸石碑上殘存的遺像,隨之慢慢跪在了地上。
媽媽。這麼多年過來,明明剛剛在外面還能輕易叫出口的稱呼,到了這裡,梅枚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對不起,遲到了這麼多年才來看你。”半晌之後,梅枚緩和了激動的情緒,慢慢開口。
“岳母大人,這是您最喜歡的桔梗花。”
莫少卿緊接著梅枚開口,把一束在太陽光照下泛著藍紫光輝的桔梗花放在了墓碑前。
梅枚沒忍住隨即笑出了聲,半晌臉上的表情又暗了下來,她輕聲開口:“少卿,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
“好。”男人爽快答應,大步離開,然而他並沒有走得很遠,而是到了幾十米外的松樹後面,重重枝葉後面,不能聽到屬於她的任何聲音,卻依稀能看見墓碑前那人面上的一顰一笑。
他就這樣,雙手抱胸,邪魅的眼睛綻放著陌生的柔情,直直落在梅枚的身上。
梅枚坐了多久,男人就站了有多久。冰冷嚴寒他是能耐得住的,可是這樣的天氣,即便有太陽照著,可是山頂的寒風還是刺骨得很,就這樣站在陰冷的山頂上一天可就不是誰都能熬得住的,所以當他覺得腳底開始痠麻的時候,終於也耐不下性子去阻止她。
“時間不早了,小枚兒下次再來吧。”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他就先開了口。雖然是有待商量的話,語氣卻是不容抗拒半分。
可是坐在墓碑前的人還是保持著和筆直的坐姿,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想法。
“小枚兒!”他不由提高了分貝叫喚,但是得來的回應還是這山頂的陰風嗚嗚聲。
這會兒已經入了寒冬,天黑的也快。現在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估計離天黑最多也不過一兩個小時。雖然他莫大少天不怕地不怕,可畢竟在這麼多年沒有被打掃的墓園裡待了一整天,還是有點晦氣。
枝椏一聲,梅枚筆直的身子就在一陣疾風吹來的時候忽然倒下,壓在了幾根枯樹枝上面。
男人一驚,該死的!他怎麼忘記了這女人的病還沒好全,來不及自責,他直接把披在身上的羽絨服脫下包在她的身上,然後再將梅枚一把抱起。
“呼!”
卻在這時,男人預備將她的腦袋擱在自己肩上的時候,梅枚忽然睜開了眼睛,精神抖擻地衝著莫少卿一嚇。
喝!男人著實被嚇了一跳。
莫少卿不得不承認,他真是徹底栽在這女人身上了。試問,現在這世上還有誰敢這麼光明正大地挑戰他莫少的膽量,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她梅枚。也只有她讓莫少卿惱也惱不起來,就算真的氣了,片刻也就消了。
“莫少卿,你看看我把我媽媽的墓整理地乾淨嗎?”梅枚從包著她的羽絨服裡伸出一隻手來,手指指向乾淨整潔的墓。
“嗯!”男人無奈地點頭,拔了五六個小時的枯草能不乾淨嗎?
“呵呵呵。”男人罕見地能看到這女人這麼天真傻笑時候,“那你知道我剛剛閉著眼睛做什麼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