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
於公,她要稟告青衣樓樓主孟天龍,於私,卻要讓孟海棠過得幸福。哪怕幸福很短暫,而且以後的痛苦更甚,她也無法狠心讓孟海棠現在就沉浸在痛苦之中。
一個與青衣樓有著血海深仇的少年,一步步踏上覆仇之路,卻要一個仇人的女兒為他付出一切。這世間公平嗎?
藍衣女子心中嘆息,緩緩走過孟海棠房間,看到青年劍客杜朗虎視眈眈的目光,嘆息聲更重。她知道,一旦自己對孟海棠稍有不利,恐怕第一個跳出來拼命的便是杜朗。
“我將她看做是自己親生女兒,我會對她不利嗎?”藍衣女子心中自嘲,無視杜朗尖銳的眼神,搖頭離開。
數天後,楚人狂在孟海棠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可以起床活動。原本他可以早兩天起來,卻被孟海棠牢牢按在床上,深恐留下後遺症。
“你傷勢很重,最重要是毒氣蔓延,好在雲姨東奔西走,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你醫好!來,嚐嚐我親自為你熬製的藥湯!”
孟海棠婉然一笑,手中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正如幾個月前的蓮子湯。無盡的溫柔宛如開天闢地的閃電,將楚人狂站起身的軀體擊落在床頭。
“讓你受累了!我無以為報!”楚人狂左手按住胸口,右手卻是牢牢握拳。柔情似水,無法阻攔他的計劃實施,當最終刺刀見紅之時,連他自己也無法預料如何面對孟海棠。
“楚大哥,你救我數次性命,海棠回報還來不及,不要笑話我了!”
孟海棠努努嘴,一副嬌嫩可愛的模樣,一屁股坐在床頭,輕輕地舀出一瓢湯藥,笑著餵給楚人狂嘴邊。
養虎為患,這是江湖人大忌。孟海棠知道楚人狂與青衣樓必有深仇大恨,卻甘願當做一個青衣樓的罪人,一個父親的罪人。她別無他求,只希望楚人狂快樂,她自己也就滿足。
不同人有不同的想法,在藍衣女子看來,她是太痴迷,以至於迷失自己。在青年劍客杜朗看來,她是為愛付出一切在所不惜,正如杜朗心中所思一樣。
“楚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名字呢!這太不公平了!還有,以後不允許你叫我孟姑娘,要喊我海棠!”
看著楚人狂老老實實地喝過湯藥,孟海棠笑得像花一樣,歪著頭調皮地問道。
“呵呵!知道多了不是好事,既然你問起,我不妨老實對你說。楚人狂,是我的大名,或許告訴你爹,能值不少銀兩!”
楚人狂心中無限掙扎,努力地坐直,握住孟海棠的手說道:“海棠!造化弄人,你我皆是苦難者!”
第一次喊出海棠這個稱呼,楚人狂如釋重負。這一刻短短的幾息,他心中的情感好似蹦堤的洪流,完全壓制仇恨帶給自己的桎梏。
滴水穿石,楚人狂不知道孟海棠如水的柔情最終是否擊潰自己心中仇恨的大堤。但告訴對方實情,能夠令他胸懷坦蕩蕩,是生是死無所畏懼。
“楚大哥,不要說了,我不是江湖人,不管江湖事,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孟海棠放下手中瓷碗,不顧一切地抓住楚人狂雙手,唯恐對方不翼而飛。正如她自己當日所想,緣分只有握在手中,才是真實的。此時此刻,幸福就在眼前,她無所顧忌。
兩人眼眸對視,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只是男女有別,想法卻是有所不同。
花州城南區一棟普通的瓦房內,有兩個人呆如木雞地坐在一起,渾身瑟瑟發抖。
“老哥,你說他是神手幫弟子麼,為何連殺焦大老爺與屬下三大弟子,這事你我都有參與,一旦走漏風聲,咋辦!還有,我這些天儘量心平氣和,連一隻螞蟻也沒有傷害,解藥呢?”
白白嫩嫩的涼皮哭喪著臉,悔不該搭上楚人狂這個煞星。
“看你這副熊樣,此事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