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揭清洋,」「道歉!給他道歉!」他眼裡蹦出怒火,拳頭捏得咔咔作響,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柴子低著頭,小聲道:「沒事的,揭哥,」揭清洋沒回話,心底苦澀極了,柴子以前和自己跑美團時,機靈活潑,說話做事利落果斷,而現在怎麼越讀書越孤僻,渾身透著一股自卑,唯唯諾諾,畏手畏腳,他說了好幾次都沒用。
讓他懷疑讓柴子回到學校是不是錯誤的決定,但像他這麼大,就應該待在純潔的校園裡,可校園哪有想像中那麼好,尤其是在魚龍混雜的私立學校裡。
那人有恃無恐地道:「笑話,老子打人從來沒道過歉,有本事你去學校告狀啊,看誰笑到最後。」
揭清洋忍無可忍,一腳踹了過去,拳頭接著砸了下來。
那人沒想到揭清洋會下手,還這麼突然,沒防備,被動地捱了幾拳頭,便開始反擊,身邊的同夥很快也加入進來,外面湧來看熱鬧的更多,場面極度混亂,熙熙攘攘的……
捱打的物件從柴子變成了揭清洋。
揭清洋長個了,從以前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七了,天天晨跑,身體素質好,一人和五個人對打硬是堅持了五分鐘,遭不住這麼猛烈的暴擊,敗下陣來。
「臭傻逼,也敢管閒事,管好你自己還差不多!」
「看見你們高三的就來氣,上次那個李卓吃飯搶老子座位的帳還沒算,狗日,仗著他們人多欺負我們新生。」
「踢死你!」
「明哥,可以了吧?」有人心虛地問了句,打得可是學校的寶貝。
廖明惡狠狠道:「沒吃飯你們,你看他還能抓我的腳!」
不是沒人不想勸,一是打架這人叫廖明,聽說是副校長的親戚,走後門進來的,帶手機,考試作弊,課堂上頂撞老師,樣樣不落下,班主任不敢管,管過一次,教導處介入了說等他們通知,一等就是一月了無音訊,打電話給家長,家長直接甩話,我能管,還要學校幹什麼?意思明瞭,自家孩子就是垃圾,放家裡管不住,花錢送學校只求活著,別的管不了。
簡直就是混世魔王。
二是因為這是高一高二的地盤,不怎麼認識揭清洋,無法冒險幫忙。
突然人群裡爆發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
柴子抱著頭在原地發狂,雙目猩紅,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匕首,刺進了廖明的胸口。
鮮血染紅了衣服,流了一地。
揭清洋抱住還在扎刀的柴子,捂住他的眼睛,「柴子,柴子,夠了,好了,好了,」鮮紅的血也浸透了兩人的衣衫,一起普普通通打架鬥毆的事件一下上升到持兇傷人。
他奮力拉開柴子,廖明已經躺在血泊了,一動不動。
揭清洋手,身體完全脫離控制了,抖的抖,僵的僵,抱著骨瘦如竿的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說不出話。
現場前所未有的安靜,如同到了墳場,死寂死寂的,都被嚇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老師進來收拾這觸目驚心的殘局。
他們趕緊檢查廖明的情況,打電話叫救護車。
柴子黑溜溜的眼睛空洞茫然,膽怯地縮在揭清洋的懷裡,默默看著廖明被老師圍著,關切著,他碰了碰揭清洋,發出嘶啞無望的聲音。
「揭哥,幫我好好照顧妹妹。」
揭清洋未反應過來,只是感覺自己懷裡的人身體震動了下。
他們說柴子身上總有一股怪味,是好多天沒洗澡的那種怪味,一傳十,十傳百,於是全班人都打心底認為他是個邋遢之人,排擠,孤立他,連帶著老師,也是皺眉看他。
他變成被嘲笑玩弄的物件,班上一有不好的事,他就是背鍋俠。
上次因為他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