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點。”季浛扣著她的肩膀不讓她亂來。
沈磬磬雙目赤紅,像是瘋了一般對季浛拳打腳踢,季浛冷著臉任由她發瘋,她突然俯下身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下,季浛悶哼一聲,有淡淡的血絲從沈磬磬的牙間溢位。
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連忙上來幫忙把沈磬磬拉開按到床上。
Ada淚流滿面,上氣不接下氣地抱著沈磬磬:“磬磬姐,你冷靜點,冷靜點。”
筠筠忙說:“磬磬,醫生說你的胎位不穩,你不能亂動,會傷到孩子。”
沈磬磬呆了呆,突然靜了下來。
季浛站在門口,一手捂住傷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沈磬磬,眼中卻頓生沉痛。
沉默片刻後,Ted坐在床邊,面對沈磬磬,抬手撫了撫她亂了的短髮,說:“外面現在很亂,記者都來了,你不能這個樣子出去,你不能被打垮,你是沈磬磬,末離……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沈磬磬眼神動了動,默默地望向Ted,她的眼神讓人很害怕,好像垂死之人再也看不到曙光一般,灰濛濛的一片。
“他說他要跟我談談,我說我不想看到他。”
Ted愣了下,喉結上下滾動,沉默下來。
所有人都沉默。
“我警告他不要靠近我,不要過來。”
沈磬磬捂住臉,忽然大口大口的呼吸,像快要脫水而死的魚,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哽咽聲。
Ted抱緊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眼淚停在眼眶打了個圈:“磬磬,人還活著,就有希望。”
沈磬磬走出病房的時候,除了眼睛裡還有點血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冷得像塊冰,神色極為鎮定,所以不仔細看是難以察覺她每走一步身形都會晃一晃,她就這樣跟著季浛走到重症監護室。
快到監護室時,季浛回過頭提醒道:“他還沒度過危險期,你只能在外面看他。”
沈磬磬望著那扇房門,輕輕點頭。
兩個人站在門外,季浛的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沈磬磬站著沒動,他等了會,直到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才把門開啟。
裡面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幾名醫生正圍聚在一起不知在討論什麼,神情都很嚴峻,護士們輕手輕腳地在擺弄著救護儀器。
隔著玻璃,沈磬磬終於看到了寧末離。這一剎那,心肺連著抽痛,手下意識地揪住衣領,垂下眼等了好一會才敢再去看。病床上躺著的人真的是寧末離嗎,為什麼她看不到他英俊的臉龐?那麼多儀器的管子插在他身上,是有多痛呢?
“全身多處骨折,肋骨最嚴重,但好在沒有戳穿肺部,失血過多,頭部受到重創,需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知道損傷程度……”季浛儘量簡單地描述傷情,考慮到沈磬磬的心情,也保留了些許。
沈磬磬只是木訥地點了點頭,她走出病房後就沒說一句話,除了點頭還是點頭,季浛不知道她究竟是聽進去了,還是隻是無意識的行為。他目光復雜地盯著她蒼白的側臉,一夜時光仿若消瘦許多,方才的無措惶恐,他從來沒有在她身上見過,哪怕她母親過世的那一晚,她也沒有這麼悲慼。他垂下頭,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神色,沈磬磬的真心,收起來就不會再給,付出後就全心全意,薄唇勾起個涼苦的微笑。
“我在想……”
沈磬磬忽然出聲,季浛聞聲抬頭,看到她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玻璃上,雖竭力控制,聲音仍舊發抖:“我當年車禍大概也很痛,被車子撞得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裂了,我一個就夠了,為什麼他也要這樣呢?”
季浛一愣,喉結快速的滾動了一下,有什麼話在片刻間似要脫口而出,又被生生嚥了回去,欲言又止,他別過頭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