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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搖搖頭揮開這不祥的猜測。自己還不是活到了現在,為什麼要認為自己不能繼續活下去?

我走到樓上的房間,把必要的東西塞進旅行袋,剩下的盡是一些無所謂的東西。雖然這家店就像是我的城堡,但是我心裡並沒有太多感傷。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可能沒辦法再回到這裡來。

雖然這麼想著,我的心裡還是一片空白,就像離開了大久保那間和老媽一起住的公寓時一樣。

我下樓回到店裡,寫了一封信給志郎,告訴他我暫時不會回店裡來,來不來開店隨他高興。假如有心營業的話,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的收入全歸他,可是他得自己掏腰包進貨。我腦子裡想到什麼,就隨手用日文寫下來。

正當我準備走出店裡時,突然看到CD架。架上大部分的CD都是志郎收集來的,也有些是我自己買的。我本來想伸手拿走崔健的CD,但是馬上又打消了念頭。崔健的歌我都已經會背了。歌曲裡的精神並不在CD裡,而是在我的腦海中,就好像地圖上的祖國和現實的祖國是不一樣的。再者,對任何事物過份執著的傢伙,總有一天會自掘墳墓。

我沒把CD塞進旅行袋,而是開啟了音響。崔健的第二張專輯還留在唱盤上,我用遙控器選好了曲子,開始播放。

崔健唱的是《南泥灣》,原來是一首中國的革命歌曲。對我來說,我的南泥灣就是歌舞伎町吧!雖然這個譬喻並沒有什麼意義。

我聽著這支古老的旋律,頭也不回地走下了“加勒比海”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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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我把旅行袋扔進停在地下街停車場的BMW,到新宿車站搭山手線的電車,在打電話給秀紅以前,我還想不出該往哪裡找,現在可不同了。據我所知,香燒到可以燻得整件衣服都是的地方,在新宿附近只有兩處:一處在大久保車站後面,一棟兩層樓木造公寓裡的房間;另一個是百人町的公寓裡的一個房間,是一對長得一副夫妻臉的臺灣老夫婦所搞的私人寺廟。最早只設了一個紅色的神壇,好讓離鄉背井的人能有個地方祭祀,景氣變壞後,這裡的生意馬上急速成長。不只是臺灣人,就連大陸人或泰國人都開始前來祭拜,尤其女人特別喜歡光臨。每天深夜酒家下班後,都可以看到抱著禮佛花束的小姐們朝著大久保的方向走去。假日時,甚至還有小姐們包下巴士,遠道從千葉或奇玉來上香,不用說,她們求的都是生意興隆。這些女人很清楚,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比錢更重要。

大久保那間廟是一對好心的夫婦經營的,但百人町的那家可就不同了。經營者是一對叫張國柱與馬曼玉的夫婦。馬曼玉是個典型的老鴇,在許多臺灣女人來淘金那段時間,她便大張豔幟,賺了不少錢。這些女人紛紛回去以後,她就轉型幹起別的勾當,現在搞的是走私與買賣槍械。雖然賺錢的規模不比從前,卻也還不算少。這家廟有個誇張的名字叫“華聖宮”,但實際上只是個黑市買賣的幌子。假如惹毛了曼玉婆婆,就連慈悲為懷的佛祖也救不了你。

富春對神也沒興趣,他只是對那老太婆賣的槍有興趣。

我本來打算在新大久保下車,但想到時間還早便打消了念頭。這家廟開到凌晨,老太婆那夥人中午過後才起床,我得找個地方打發這兩個小時。在決定前往目白後,我抬頭望著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

一到目白,我馬上想到大哥大還關著。在開啟開關的那一瞬間,電話如同算好了時間似地響了起來。

“喂!”

“喂!小偷!”

是夏美。她的聲音拉高了兩個高八度。

“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把卡還我。”

“你在說什麼啊?”

“我已經打電話到銀行和信用卡公司報失了,就算你拿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