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夫婦來訪,易仰敬當即起身來迎接。不管私下裡怎麼明爭暗鬥,大戶人家禮數是一定要周到的,侄兒和侄媳親自拜訪,他作為長輩不能失風度。
易初陽和丁駿進來後,三人一番寒暄。
“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要請二叔多多指教。”丁駿謙虛地說。
易仰敬笑道:“哪裡哪裡,誰不知道小駿你是雁京商場上的女強人,阮崇灝旗下的宏業貿易經過你一番整頓,如今步上正軌、業績蒸蒸日上,好多人在我面前誇你能幹。”
丁駿笑顏舒展:“二叔過獎了,不過商界的朋友給面子而已。”
這老狐狸故意在易初陽面前提到阮崇灝,顯然是不安好心,就差指著侄子鼻尖說,你老婆剛幫完姦夫,又來幫你了,丁駿和易初陽皆是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等將來阮崇灝和如歡的關係公之於眾,只怕這些原本看笑話的人都要大跌眼鏡。
易仰敬察言觀色,見他們夫妻倆神色如常,心裡不禁感嘆,如今後生可畏,竟能在人前將情緒控制到如此地步,可見這二人絕非泛泛之輩,自己早加防範是明智的。
送走他倆,易仰敬坐在辦公桌旁陷入沉思。
自從弟弟易寶源的外室帶著一子一女在易老太太八十大壽那天找上易家門,靠著第三代意外獲得了老太太的認可,易家兩兄弟原本親密的關係出現了嫌隙,易仰敬夫婦私下裡提起這件事時有過對話。
易仰敬太太金玉瑤出身大富之家,婚後便是全職貴婦,雖然日日與麻將作伴,不大操心家族生意,但是對豪門內鬥卻從來樂此不疲,稍有風吹草動,她必然跟丈夫提起。
老三的情婦登堂入室,這無疑是易家一個爆炸*件,金玉瑤設身處地的想,也要跟自己丈夫談談,一方面引以為戒,另一方面她也敏感的嗅到了陰謀氣息。
金玉瑤道:“只怕是老三跟外面的女人合謀,挾子爭寵,我看錢培芬完全不像知情的樣子。”
易仰敬沒有表態,精明深沉如他,即便覺得老婆的話有道理,也不想急著下結論。
金玉瑤見丈夫不表態,以為他是覺得自己說得很對,於是更起勁了:“我看大嫂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顯然是覺得自己兒子的地位動搖,以前初陽是唯一男孫,這下好了,三房也有了孫子,看老三外頭那女人年輕體壯,只怕是好生養,以後再有幾個孫子也未可知。”
易仰敬忽道:“所以說你肚子不爭氣,二十年了,連個兒子也生不出,綾夏再得老太太歡心,也畢竟是個女孩,時家我們更是指望不上。”
金玉瑤被他拿話一堵,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在她善於自我緩解情緒,接上話茬,“誰能想到時墨言那小子跟咱們始終不是一條心,我要不是看他家還有點勢力,早就叫綾夏不要跟他好。”
金玉瑤對時墨言這個脾氣古怪的準女婿一肚子的不滿,只是敢怒不敢言。和時家那種盤踞一方的實權派相比,易家財勢雖盛,在某些時候,也不免要仰人鼻息。
易仰敬道:“女兒大了,就由她去吧,時墨言再清高,將來成了咱們的女婿,也不能不顧著岳家。我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初陽那小子,越來越令我捉摸不透。”
金玉瑤見丈夫擰著眉,深以為然地點頭:“是啊,我本以為他和丁駿會鬧得不可開交,沒想到那小子挺有能耐,擺平了外面的不說,連家裡這個也擺平了。老太太對孫媳婦那個親熱勁,我們什麼時候受過那樣的待遇。”
易仰敬分析道:“老太太看著長大的孫子,自然會偏袒,哪怕做錯什麼,她也不會深究,反而會幫著他安撫丁駿。初陽那小子本來就聰明,拎得清輕重,外面的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家裡這個能討老人家歡心。丁駿自持身份,不會撕破臉來鬧,一來*份,二來,聰明女人從來懂得在男人那裡下工夫,蠢女人才去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