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睏倦席上心頭,守門人疑惑了片刻。便趴在桌子上沉入夢境。
而那個矮胖子此刻已經進入據點內部,來到地下。這是一個結構複雜而且顯得陰沉詭異的大型地宮,地宮由岩石、巨木、鋼樑混合支撐起來,建築結構顯得不倫不類,走在裡面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地牢一般。地宮走廊的牆壁上鑲嵌著亮度不夠的點燈,不知是為了節省能源還是照明裝置技術不夠,亦或者單純是地宮主人的惡趣味所致,這些昏黃色的燈光只能讓周圍環境顯得更加陰森古怪。
“這鬼地方倒也真是呆夠了……能換個寬敞點的地方或許更好。”黑衣男人一邊在石板路上快步前行一邊嘀嘀咕咕,他倒是並不怎麼擔心日後的懲罰,也不知道是相信“首領”的仁慈,還是相信自己確實沒有那麼大罪過。地宮中能看到一些和他穿著打扮相仿的黑衣人,也有少部分沒穿長袍,但卻穿著其他怪異制服的人,後者的衣著明顯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平民百姓,那白色短袍倒像是醫生或者南方某些小國的學者,據說這是上古時候“科學家”的打扮。黑衣男人對自己的黑袍同僚打著招呼,而對那些白袍人則露出明顯更加尊敬的態度,似乎後者在“組織”中有著特殊的地位。
黑衣男人的腳步在一條走廊盡頭停住了,因為他看到面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皮衣的長髮漂亮女人,即便之前再怎麼鎮靜,他在看到這個高個子女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後退了半步,隨後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道:“首領……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已經知道了,”被稱作首領的女人臉上似乎沒有任何表情,“不全是你的錯,那個寡婦在幾年前當過冒險者,她跟那些從學堂裡養尊處優出來的異教徒不一樣,是個敢說敢做的麻煩傢伙……你燒燬鎮子拖延時間的思路沒錯,只是遇上個不吃這一套的女人。”
“首領,接下來怎麼辦?地下礦道已經暴露了,那個寡婦神官恐怕很快就會懷疑附近有‘覺悟者’成員,她可能會搜查到這地方,咱們最好趕快……”
“不,現在不是撤離的時機。”高個子女人用力揮手,“這裡遠離大教區,那個寡婦再有本事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充其量算上鎮子裡那些跟冒險者一起行動的七八個見習祭司,短時間內他們就這麼多人手,只能在遺蹟周圍和森林外圍搜查一下,根本找不了多遠,在大教區的支援到來之前形不成威脅。但那個寡婦一定會通知其他教區封鎖交通,咱們這時候貿然撤離反而會被外圍的異教徒給堵住。”
首領的分析有理有據,而且那堅定的態度也給人莫名的信心。黑衣男人畢恭畢敬地鞠躬致意:“首領想的還是周全。那我們就只能在這裡等著麼?異教徒遲早會糾結人馬召過來的。”
“第一,這裡沒那麼容易暴露,之前有過兩次搜查不是也平安度過了麼,第二……其他地區的同僚會想辦法打通路線的,即便打不通,我們也可以就地‘離散’,這個基地大不了放棄,”首領看了面前的黑衣男人一眼,見對方似乎還有話說。終於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就這麼辦,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你現在去自己房間休息。剩下的事兒不是你能操心的了。”
“……是,首領。”
黑衣男人恭恭敬敬地告退了,然後身心俱疲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快步回到自己房間。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噩夢開始如潮水般蔓延上來。
在一片空曠無垠的灰黑色霧氣中,他孤單一人站在荒涼的黑土地上,男人茫然地看著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地,甚至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某種莫名的恐懼一點點從心底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