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發現鎮子外面的大道旁躺著一排屍體引發恐慌。躺在暖呼呼的睡袋裡,我的心情是此起彼伏的,我想到了兩個人在野外露宿結果發現帳篷被偷走的經典笑話,想到了睡在荒郊野外的某哥們睡袋裡鑽進一條蛇的苦逼經歷,想到了假如那哥們叫貝爾的話那麼那條蛇將擁有多名苦逼的經歷,更重要的是,我想到了明明很容易就能去溫暖舒適空氣清新的飛船居住艙裡休息,可自己卻要在這個空氣汙染指數六個骷髏頭的廢金屬星球上打地鋪,這是一件多麼傻x的事情……
“體驗生活啦,體驗生活。”
淺淺亮晶晶的眼睛在昏暗的夜間光線中一閃一閃的,她正忽閃著大眼睛看著這邊,因為我們在地上鋪了一大片高速聚合凝膠,這幾乎就是一張佔地面積達到十幾平米的大床,所以她乾脆地裹著睡袋滾了過來,如同一條毛毛蟲般拱到我身上,“以前人家看電影的時候就想象過,要是在這樣的世界末日中,裹著一條暖呼呼的睡袋,看著人間最後一次夜幕沉沉睡去,那得是多浪漫的事兒啊,現在這個夢想終於實現了……”
我:“……”
兩米開外傳來了林雪嘀嘀咕咕的聲音:“木頭,有時間真的應該帶著淺淺去看看腦子啊,你覺得剛才她那堆話裡有幾個字元是邏輯正常的!”
好吧,再來一次,我:“……”
和淺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發生這樣那樣讓人無語但到頭來卻很歡樂的事情,這或許是這丫頭奇妙的天賦技能之一,那就是以自己為中心,讓附近的所有人都歡樂起來。
我們總是被她拉著幹這幹那,她一個突發奇想的點子就讓所有人雞飛狗跳,比如興致勃勃地組建了自己的異能組織,也比如現在三更半夜拉著所有人在這個金屬廢墟上面打地鋪,討論世界末日是多麼浪漫,這聽上去簡直傻透了,可不得否認,這確實是挺稀罕的經歷。
後來我慢慢總結出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和淺淺在一起之所以能這麼歡樂,完全是因為只有和她在一起,你才能給自己那些孩子氣的樂趣找個藉口,然後痛痛快快地玩一場——“因為要陪著淺淺嘛,所以只好跟她一塊瘋”,但是這樣說歸說,哪次自己不是也跟她一樣樂在其中呢?
我們逐漸長大,逐漸世故,逐漸成熟,磨掉了銳利,也扔掉了孩子氣和天真的心,我們用沉穩幹練的外殼將自己包裹起來,於是很多明明還沒有幹夠的傻乎乎的事情就不得不被扔到了記憶角落,但對淺淺而言,這個磨掉天真的過程好像從來都沒有開始過,她的心永遠停留在那個草長鶯飛而且可以陪著青梅竹馬一起跳牆出去玩的年代,她跳脫,機靈,帶著小任性,充滿孩子氣,她完全不用顧忌自己的身份和旁人的眼光,沉浸在異想天開的快樂中,也拉著我們一同發瘋,讓所有人都有了個扔掉外殼的藉口,把平時壓抑著不敢釋放出來的孩子氣一股腦發洩出來——比如在廢墟上露宿。
這或許就是她最強大的地方,讓我,珊多拉,姐姐大人,林雪,所有人都永遠望塵莫及的一面。
“阿俊,”淺淺只有一個腦袋從睡袋裡鑽出來,她一直夢想能像小時候讀的冒險小說裡一樣,在荒郊野外鑽進一個睡袋裡躲藏到天亮,現在她終於願望成真了,“這好像一張大床哦。”
我:“……哦。”
“阿俊和好多女孩子睡在一張床上哦。”
“噗!”
這丫頭說話的時候腦子是在另外一個次元工作的吧!?
林雪撲哧撲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彷彿憋笑快要憋到內傷,珊多拉沒發出聲音,但渾身僵硬的一瞬間就能看出來,姐姐大人在另一邊發出了幽幽的嘆息:“……連我也被算進去了,阿俊,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