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眼簾慢慢低垂下來。並從喉嚨裡傳出一陣呼嚕呼嚕的呢喃,如同最後一聲夢囈。
最後一絲生命氣息也離開了這具龐大而扭曲的變異身體,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來,並在完全腐爛之前便化為空中四散的黑色塵霧。冰蒂斯伸手接住了最後一點在她身邊盤旋不去的黑灰,用手指微微碾著,臉上神色若有所思。
“它應該在數百年前就已經死了。深淵力量讓它以介於屍骸和怨靈的狀態徘徊到今天,”冰蒂斯從那黑灰中讀到一些東西。“馴化的深淵……對我們而言完全無害的東西,卻還是超出這些生物的承受極限了。這片戈壁灘上應該還有很多這樣的怪物在徘徊。如果不想破壞心情的話咱們最好繞開走。”
林雪衝約瑟夫使勁揮手:“醒醒,醒醒,你們還活著呢,別跟嚇死了一樣在那發呆。收拾好裝備繼續走——你們這三匹馬還要不?”
鐵騎士三人組稀裡糊塗地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現在才愣頭愣腦地把武器收起來。喬的視線在我們幾個身上到處跳轉,但他張了半天嘴最後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只能攤攤手,去檢視自己戰馬的情況。那三匹可憐的牲畜或許經受過嚴格訓練,但顯然它們沒有跟坦克一般大小的怪物正面對峙的經驗,這時候已經嚇的有點失心,三個鐵騎士一番檢查之後得出結論:這三匹馬或許能恢復,但這半個月裡基本上就只能用來馱東西了。
我則來到冰蒂斯身邊,看著最後一點黑色灰燼在她手指上慢慢消散:“確認是深淵?就在比鄰行星上咱們竟然一直沒感覺到?!”
“你也知道深淵是分很多能級的,而且還有完全惰性的詭異狀態,”冰蒂斯微笑著,“珊多拉身上的深淵反應你平常能感應到麼?這裡的也一樣——他們呈現出完全無害的平穩態,雖然還殘留有深淵的部分性質,但不感染,不擴散,不產生顯著輻射,甚至連破壞力都不剩多少。剛才那原本是一頭普通動物,被深淵汙染了數百年之後雖然變異成那樣,卻還保持著清醒,這就足夠說明問題了。如果不是來到這麼近的距離面對面接觸,誰知道黯月上竟然有這種東西。”
我想起了珊多拉身上那些被她用意志力強行征服的深淵力量,那確實跟我們眼前這情況很相似:馴服的惰性深淵根本檢測不到,即使珊多拉完全放開她的力量,你也要在她身邊極近的距離才能感覺到那種危險的氣息,而且除非珊多拉主動催化,她身上的深淵力量也不會汙染任何東西——簡直跟那頭猛獸身上的深淵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強大的帝國女王控制了深淵,而剛才那頭可憐動物被折磨數百年之後變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怪物。
現在的問題是:這顆星球上的惰性深淵從哪來?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神器。
很多線索在這一刻突然嚴絲合縫,如同精密的齒輪“咔噠”一聲咬合起來,黯月惡魔的由來。這顆星球天翻地覆的變化,還有老教皇和龍女提到的從神器中釋放的惡魔之影。這些全都有了條理,甚至連數次黯月戰爭的本質我都隱隱約約有了猜想。儘管冰蒂斯仍然沒有在這個星球上感應到星域神器。但我基本上已經能猜到那東西究竟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什麼影響。
“這附近有個村鎮哦,”叮噹在我頭上趴著充當生物雷達,這時候突然伸手撥動著我的耳朵嚷嚷起來,“而且有幾個人朝咱們這個方向來了,大概十分鐘後就能碰到。”
我晃晃腦袋,把那些紛繁的聯想暫時放在一邊,叮噹抓著我的頭髮大叫:“別搖頭!別搖頭!叮噹暈車,叮噹暈車啦!”
約瑟夫三人組聽到有人接近,第一時間握緊了手中兵器。神情顯得比剛才遇到巨獸的時候還緊張。在他們常識中,黯月上只有惡魔和怪物,這是一個除了自己皆是敵人的地方。我微微看了喬一眼,心說也不知道這個精靈熱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