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莉莉娜捧著杯子白了這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一眼,吸溜著茶水爬沙發上玩遊戲去了。誰指望這傢伙會招待客人啊。
中年人說了一會,主要就是大致介紹一下自己,言談中我覺得對方可能把“大愛無疆”當成了降妖除魔的現代化茅山道士——就是那bo電腦算命的,不過也沒啥,畢竟我們這個團伙裡面還真有個會看著人眼睛說“本大仙夜觀天象,知你近日有血光之災,唯有把桌子上最後這個綠豆餅讓給我方可趨吉避凶”的傢伙存在,她跟那幫電腦算命的傢伙比起來唯一的區別就是成功率高點。
我們閒聊了沒幾句,那中年人顯然更急於解決自己的麻煩,於是擦了擦自己澄明瓦亮的腦門:“是這麼回事,最近我讓一樣成精的物事給纏上了。你們聽沒聽過會回家的瓷娃娃?”
我立刻點點頭:“沒聽過。”
“額……”對方噎了一下,看我和淺淺都不是開玩笑,表情頗有點古怪,但鑑於我們這地方比電腦算命的那幫貨裝修好很多,他決定再給我們點信任,於是解釋道,“就是說一種瓷娃娃,以前那種老式的,手工燒出來的喜慶娃娃,假如平常一直放在堂屋,而且經常有人擦拭的話,就會有靈氣,家裡的主人對娃娃越用心,娃娃接受的陽氣越多,靈氣就越大,到最後,娃娃就會成家裡的一員——不能趕走了。如果家主人忘恩負義,要扔掉娃娃,它們一定會回來,不管你扔多遠,它們都會在七天內回到家中,而要是不小心摔碎了娃娃,就會全家不得安寧,如同得罪了小鬼……”
“你就是被瓷娃娃纏上了?”
我說道,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他放在腳邊的皮箱。
中年男子點點頭,鄭重其事地開啟皮箱,從中取出一對舊時候很時興的胖娃娃,是白乎乎的一對童男童女,娃娃脖子上還各自拴著個繩套,繩套是用黃綢緞絞的,隱隱約約能看到綢緞上密密麻麻的萬字元,繩套上靠近娃娃脖子的地方還掛著個銀光閃閃的十字架,十字架上一個釘著零號機,一個釘著qb。
“就是這對娃娃,哦,繩子不是,那是我從二里橋下面買的,本來以為是個鬧著玩的小擺設,沒想到娃娃通靈第二天,它們就自己出現在娃娃脖子上了,然後我一直沒敢摘下來。”
不,你不用解釋,我們已經明白事情經過了,那幫帝國兵的行動力真不是蓋的。
“這對娃娃是我媽留下來的,我小的時候就在家裡的老房子裡擺著,我媽特喜歡這對娃娃,一直把它們擺在堂屋,天天給擦洗,還囑託家裡人這對娃娃絕對不能扔,要當成傳家寶留著,所以我媽走了之後,這娃娃就被我留下了,倒也相安無事。上個月我搬家,把這對娃娃也帶了過去,可新房子裡都是西式傢俱,我愛人覺得這個娃娃放客廳裡有點不倫不類的,就給放到了書房角落……結果第二天,這娃娃竟然自己到了客廳的架子上!”
中年人說到這裡咂咂嘴,卻並不顯驚恐,想是一個月過去,最初鬧鬼時候的情景他都淡定了。
“家裡人都ting奇怪,但都說不是自己放的,我愛人膽子小,就有點發毛,當二天下午把娃娃鎖到了雜物室裡,這次更滲人,倆鐘頭不到,我們吃完飯一看,娃娃又回去了!
就這樣,來回試了幾次,娃娃總是自己回來,我愛人都嚇病了。我知道這是娃娃通靈,新宅子都鎮不住,就去外面找了些個和尚道士,晚上全家在樓下避難,讓和尚道士施法驅鬼——後來瘋了倆和尚,跑了仨道士,還有個叫劉老六的臨走把我電視都抱走了,於是我知道這事兒只能自己解決,否則家裡那點東西不夠他們偷的。但又不敢把娃娃砸了,怕萬一惡鬼洩在自己身上,只好開車把娃娃扔到了城外垃圾站。那地方離我家有好幾十公里。”
中年人沒說完,我就知道,娃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