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閨女。另外別被她外表騙了,會咬人的。”我在安瑟斯對面坐下,希靈軍事部門的休息室充斥著使徒們簡潔務實的風格。這裡沒任何裝飾,也沒任何娛樂用品,房間中除了一些功能設施之外,就只有座椅和矮桌:而且座椅還是在當初林雪的要求下才被換成小沙發的,這單調的地方讓我覺得有點不妥,“這裡是不是太樸素了點?希靈軍人倒不在意享受,你們應該還是……”
“不,這裡已經很好了,”安瑟斯淡然說道。“總比我生前的那些日子好。”
“額,”我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展開話題,先祖看上去過於平淡了,他似乎對自己的復活沒任何欣喜的意思,也沒表現出多少欲求,對這種淡然的老爺子,我感覺是最不好打交道的,“安瑟斯——我這麼稱呼沒問題吧?你現在覺得怎樣?身體上沒問題吧?”
“就和生前最好的時候一樣,”安瑟斯淡淡地說道。“我已經聽珊多拉說了一些關於歷史——我們死後的事情,你們走到今天,真不容易,你們現在的成就已經遠遠超出我能想象的程度了。”
“還不夠好。”珊多拉緩緩搖頭,“深淵仍然威脅著一切,我們最大的失敗也仍然來自深淵。故鄉世界的座標也被遺失了,甚至使徒群體都陷入了分裂……很抱歉。先祖,這麼久的時光之後。卻要讓你們看到這樣的一副殘局。”
“我說過了,叫我安瑟斯就行,”安瑟斯擺擺手,只有在這個問題上,他顯得很堅持,“你不要這麼拘束,這讓我也挺彆扭的——你是這個帝國現在的統治者,我只是一個從遠古不小心活過來的鬼魂,刨除掉中間那億萬年的時光,我只算你的臣民吧。”
珊多拉對這個說法有點不能接受:“但你們創造了……”
“路是你們自己走的,我們把自己的文明全盤交手給你們,就是希望你們能完全,徹底,不留任何顧慮地代替我們這些老傢伙,從那天開始,創造者和被創造者的關係就結束了,”安瑟斯說完轉身看著我,“給我講講你們是怎麼分裂的,我還沒聽到這部分。”
安瑟斯等於是有些強硬地打斷了珊多拉的執著——一般人可沒這個膽量。我覺得自己有點猜到剛才休息室裡低沉的氣氛是怎麼回事了,珊多拉對先祖的特殊對待反而讓安瑟斯感覺很不舒服,後者顯然很難對自己死後這萬億年光陰的滄海桑田有切實感觸,他適應不了這種“沒來由”被供著的感覺。
歷經坎坷磨難,最終毅然決定將自己的整個文明都讓給原體的先祖,或許也有著和普通凡人種族不一樣的地方吧。
“分裂源於一次災難性的事故,”我看了珊多拉一眼,知道她在談及這個話題的時候肯定會很尷尬,倒是自己這個半吊子的希靈皇帝,和先祖交待當年的事情會沒啥心理壓力,“那是舊帝國全盛時代,希靈使徒開始嘗試破解虛空……”
接下來將近一個小時我都在和先祖講述當年的事,珊多拉則在旁邊不時補充兩句,填補我記憶中的缺漏。一開始我和珊多拉還打算等先祖醒來之後和對方打聽事情,現在看來情況卻反了過來:在找先祖瞭解情況之前,還要先讓後者搞明白現在的局面才行。
“是……這樣麼,”安瑟斯表情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突然露出一個複雜的微笑,“你們看,我幾乎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東西,你們復活我有什麼用呢?”
“您為什麼這麼想?”珊多拉一臉不解,“復活自己的創造者需要理由麼?”
“你們不需要,但我需要,”安瑟斯突然嘆了口氣,“我需要知道自己有什麼價值——希靈人接受不了沒有價值的生命,我想這一點也作為遺傳,被銘刻在你們的靈魂深處。其實從昨天醒來,直到剛才,我都一直在嘗試瞭解這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世界,努力將它和我們當初創造的原體聯絡起來。最終我得出一個結論:你們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