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並沒有開啟太多的燈,九輛集裝箱大拖掛幾乎同時開啟了前燈,一下子把造了一半的小廣場照的很亮,隨著發動機的轟鳴,一輛接一輛的大拖掛車,駛離了工廠大院,上了公路。
看著車子出去,洋經理這邊自己也上了一輛大商務車,同車的還有相關的技術員,還有就是簡單的幾個前期管理層。為了保險期間不被祁縣的一幫子人發現,這些人連行李都沒有怎麼收拾。因為住的都是縣裡的招待所,這些人要是全都把家當帶走,那也太顯眼了一些,當然了一些破舊衣服也不值多少錢,值錢的東西無非就是銀行卡之類的,隨身帶著也不佔多大的地。
不得不說,祁縣這邊也不知是被這段時間加工廠給弄了疲憊了還是怎麼滴,一路上車隊走的相當順利,原本大家還擔心路上過收費站的時候會被攔下,要知道這一路最少要過三個大大小小的收費站。不過可能是大家運氣爆棚,直到過了縣界都沒有受到任何的盤查和阻攔,整個車隊載著一部分機器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了祁縣,安全的在第二天八點鐘的時候到達的餘梁。
而在這個時候,祁縣那邊的工廠才陸續的有人來上班,等著到了廠裡等到了九點鐘正式上班的時刻,工人們就有點兒傻眼了,不光是準點兒上班的洋鬼子經理沒來,一幫工人眼中的二鬼子也不見的蹤影。
孫華是縣裡駐派到燕麥場的聯絡員,屬於公務員系統,原本派到燕麥加工廠是走走看看協調一下企業和縣裡的工作。
原本想著自己這邊沒什麼用武之地,不過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孫華的預料,一開始的時候燕麥廠那叫一個牛氣啊,尤其是這位洋經理,看人都是用鼻孔的,縣裡的各‘相關單位’都讓著捧著。
等到了投資落了地,大機器一裝,‘相關各部門’的思想就活了起來,開始準備‘調教’一下燕麥場,目的就是為了讓它知道一下,這一畝三分地,誰才是主子!
在孫華看來燕麥場的大老闆也夠傻的,出了這個事情一直還繃著勁兒連個面都不露,這就是個態度問題了,一般來說投資商資金一落地兒,很少有這麼繃著的了。如果一般的商人遇到這個事情,怎麼說你也要來的趟祁縣,和焦書記、陶縣長面對面的談一下,事情談開了那不就沒什麼事情了麼。
可是這位缺跟弦的老闆都兩個月了,別說臉了連體毛都沒有到這邊來過。不止一次孫華在心中罵大老闆傻逼了!
不過就孫華個人來說,現在這廠子的狀態對自己才是最好的。老實說這一段時間孫華是過的挺瀟灑的,做為本地人他把自己視為工廠和縣地方勢力溝通的橋樑,比如說是遊說相關部門了,探底打點啊這些活兒都是他在幹。活動是要經費的,只有有了錢孫華這邊才好辦事。
可想而知這段日子孫華的小日子那過的叫一個舒服啊,一週七天,幾乎有六天晚上都在洗桑拿請人吃飯打關係,而且孫華還都把這關係當成自己的關係,也就是花著公司的錢,辦自己的事情。
不得不說孫華還是有點兒頭腦的,一個多月下來愣是成了縣裡的大紅人,雖說沾不上縣長書記,但是縣中各局各處的小頭頭,孫華可是沒有不熟的,加上孫華也是體制內的人,這兩個月有不少縣裡的小頭目都和孫華稱兄道弟的,在外人來看估計就差斬雞頭燒黃紙了。
昨天就有一場大局,吃飯的對方是縣法院的刑庭庭長,加工廠和法院看起來八杆子打不著的兩個東西,孫華就是愣能找到拉攏的藉口。昨天晚上的吃喝完樂一直幹到了凌晨三點多鐘,早上八點,孫華是不可能起的了床的,更何況昨晚孫華這邊還有美人相伴。
床頭的電話一直響了五分鐘,才把這位大經理給吵醒了。
“什麼事啊?”孫華睡意朦朧的拿起了手機放到了耳邊。
“七哥,今天廠子裡不對啊,到現在那個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