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不知,就在他休息的短短几天時間內,律所圈裡有關於他的謠言就如凜冬的雪花般紛紛揚揚飄開了。
不知此事是從哪裡傳出去的,有可能是前律所裡哪位看他不順眼的同事,也有可能是從那家企業傳出去的,現如今這事已經沒辦法可考,並且也沒有人會關注事情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最初傳言還沒有偏離事實太多,後來走向逐漸變得扭曲、離譜。
安和是在找工作連連受挫後才察覺到不對的,按他的職業履歷,應該不至於連面試機會都得不到才對,直到後來曾經跟他要好的一位同事把訊息截圖發給他時,他才知道原因所在。
安和剛開始是有點生氣的,這件事明明他就沒做錯……
最初他還會很認真地去給誤會他的人耐心地解釋,慢慢地他發現自己就一張嘴,就算是說破了天,也趕不上謠言傳播的速度,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到後來,他就放棄了掙扎,算了,別人愛說說去吧,嘴長在別人臉上,他也沒辦法左右別人的想法。
與其整天花費這時間去跟別人做無謂的口舌之爭,還不如多投投簡歷找找工作。
好在自己不在家鄉,父母那邊不知道他現在情況,他們以為自己兒子還是那個在大律所整天忙於工作的業界精英。
現實是,安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工作,現在想找到本行業的工作,簡直比登天還難,看著為數不多的存款漸漸虧空,原本積極樂觀的安和也不得不承認,現實給他啪啪打臉,拍的是又疼又響,把他的尊嚴強行摁在地上瘋狂蹂躪。
前陣子他還充滿了昂揚鬥志,轉眼間他就快無米下鍋了!
他不得不面臨要麼換城市,要麼是換職業的艱難選擇。
掙扎了一番後,他決定要不就先出去找份兼職做一下吧,先渡過這段時期再說,好歹先解決了溫飽問題,再談其他。
令他沒想到的是,就這他還被嫌棄了,對方看了他的學歷和履歷,又看他長得細皮嫩肉的,以為他有什麼毛病:
“小夥子,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菩薩呀,不是不願意要你,工資就這麼點,你還是去別處再看看吧。”
安和立馬錶示工資好商量,他都可以接受,但對方還是委婉卻堅定地拒絕了他,潛臺詞是隻想找一個可以長期乾的,不想招幹一陣就撤退的人……安和聽完後沒有再爭取,他確實沒想著要長期在這裡做下去,人家說的也沒毛病……
說起來也許有點慘,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
儘管安和已經在這座城市生活多年,結交的朋友也不算少,但真正關心他的卻沒有幾個,關心他並且還留在這座城市的,除了大學時的一位室友,就只剩下他師傅了。
但越是關心他的人,他越是不想麻煩別人,更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當下的窘境,免得他們知道了會更擔心。
室友那邊,偶爾還是會約出去一起吃頓飯,聊聊天,失業期間也一樣,不過安和嘴巴閉的死緊,當談及工作時,他愣是一句破綻都沒露出來,彷彿他還是那個動不動就要出差跑專案的加班狗,把身為律師後鍛煉出來的口才展現的淋漓盡致。
實際上他已經閒了好一陣兒了。
他們雖然學的是一個專業,但室友在大學期間就因為興趣自學了程式碼,一畢業就轉了行,現在已經成了一位資深碼農,每天朝九晚九地搬磚,難能可貴的是,經過他自身不懈的努力——樂此不疲地相親,終於有了一個交往多年的女友,兩人生活感情都挺穩定。
已經退休的趙友含很少關注職場上的動態了,但他一直牽掛著安和的情況,當他偶然間得知圈內的傳言,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這事兒氣得他血壓都上升了不少,拉下老臉問了一圈以前積累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