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心中念著清心咒,拼盡全力忽略身上各處傳來的熱感,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木偶人,任由雲珩摟抱。
她坐著的不是雲珩的腿,是樹幹,靠著的不是胸膛,是牆壁。沒錯,是硬邦邦的牆壁。
虞秋認真地說服著自己,突然,腰上軟肉被不輕不重捏了一把,她“唔”了一聲躬起腰,做了那麼多的自我催眠全都破功了。
雲珩落在她腰上的手翻轉了一下,裹住她的手背,將她的手一起按住,道:“別那麼僵硬。”
虞秋掙不脫,在他虎口處用力掐了一把。
就不該摘了帷帽的,她要是以神仙姐姐的身份出現,雲珩哪裡敢這麼放肆。她氣自己羊入虎口,上半身動不了就晃動著雙腿,腳後跟一下一下打在雲珩小腿上。
雲珩不躲,還過分地揉捏起她的手指。
虞秋被他的厚臉皮所折服,自暴自棄地癱在他懷中,卻也不能白白被佔便宜,問他:“都查到什麼了,你先與我說說。”
“傻阿秋,這是我的夢,現在對你說了有什麼用。”
虞秋哽住,雲珩玩弄著她的手指,不急不緩道:“夢裡嘛,就是要花前月下,你儂我儂。阿秋,要飲酒嗎?”
“不要。”虞秋轉開臉拒絕,腳在雲珩小腿上又蹬了一下。
她不喝,雲珩便自己來,他空出一隻手端起玉杯,虞秋向後偏身,看見他微抬起頭,脖頸處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如利刃般上下滾動。她看得心中怪異,眼神閃躲地移向欄杆外的水面。
看見水面,她想起很多,有在蓮湖泛舟時快要翻過去的小舟,有云珩答應過她的跳水撿東西……對哦,雲珩總是戲耍她,她也可以戲耍回去。
讓雲珩跳水裡去,夢裡跳一回,夢醒後還能再讓他跳一回。一個仇可以報兩次,多划算!
虞秋打著讓人跳水的壞主意呢,頰上忽地一涼,是雲珩下巴放在了她肩頭,臉從與她貼上來了。
後背被緊壓在雲珩胸膛上,虞秋抬起胳膊肘想要搗他,讓他離遠點時,雲珩開口,語氣格外的溫柔,“嚇壞了吧?”
虞秋被他弄迷糊了,什麼意思?
“讓人欺負了是不是隻會躲在人後哭?”
虞秋懵懂著沒聽懂,想反駁他才沒有呢,她也是會動手打人的。
話未說出,雲珩已自顧自地接著說道:“餘延宗給你下毒逼你迫害我,你就不會來找我告狀嗎?”
這話猶如驚雷響在虞秋靈臺,她瞳孔驟縮,渾身僵直。
她坐在雲珩懷中,身上所有變化被感知得一清二楚,雲珩揉著她的手安慰著,又道:“哦,我忘了,那會兒你還怕著我呢,見了我就不敢抬頭,都嚇出了眼淚,生怕被我發覺了異常,是不是?”
雲珩說的是公儀將軍府壽宴之前,與虞秋的兩次會面的事,聽在虞秋耳中,她卻以為雲珩說的是上輩子的事,幾句話下來,腦子已經無法轉動了。
她手指止不住地顫抖,雲珩能知
道上輩子的事嗎?不對啊,上輩子她中毒的事誰也沒說,只有她與餘延宗兩人知道。
難道是餘延宗……
“餘延宗嘴硬不肯承認對你用過毒,得了點兒教訓,才把這些也招了。”雲珩從她身後抱緊她,溫柔地安撫著,“沒事的,不怕,以後孤給你撐腰,誰也不能欺負你。”
虞秋胡思亂想的心因為最後這一句攪亂成一團,眼眶一酸,淚水啪嗒落下,滴在雲珩放在她腰上的手背上。
她曾試圖將那些事說與虞行束聽,沒有證據,虞行束以為她是做了噩夢。後來得以接近雲珩,有了靠山,就再沒想過將那事告知別人。
已經過去了,這輩子還沒發生。
可是許多事情不是過去了就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