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人的頭輕輕動了一下,他的手緩緩舉起,手上不同於臉上的褶皺,很細膩,細膩是二十多歲的女人的手,可是指甲卻厚的發黃,顫抖著摸向眼睛摘了下來。
一雙黑窟窿映入眼簾,我微不可尋的後退了一步,這灰袍老人竟然沒有眼睛!
“明珠蒙塵……”灰袍老者用那雙黑窟窿對著我,聲音冗長,“翻入陰司,覆入浮沉……”
“小曦!”老葛在那邊催我,很著急。
我連聲應著,顧不得老先生這邊只能和他再次道了謝朝著老葛跑去,但是‘明珠蒙塵,翻入陰司,覆入浮沉。’這句我聽過兩遍的話卻深深的印在了心底,老先生沒有眼睛,但是卻兩次都對我說出了同一句話……
“跟在我後面,刻刀握在手裡不要左右看。”老葛見我回來拉起我的手。
我點頭,喘了一口氣將刻刀握在手裡,只見老葛從行李箱中拿出一沓黃錢,一個洋火蹲在地上將黃錢點著,嘴裡嘟囔著什麼,火勢隨著風飄忽不定,黃錢卻紋絲不動,突然火勢大漲,燒了一半的黃錢竟然迅速化為灰燼。
老葛一笑方才站起來,對著進入重區的路口一拜:“收了我的錢就不能難為我的人。”
我背後發緊,心臟砰砰砰的跳得厲害,老葛將黃錢灰燼踢散了拉著我開始往重區走,河流是彎著的,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看到了河岸,大河映著月光波光粼粼的,老葛手裡出汗:“小曦,你還記得木屋在哪個方位嗎?”
我指了指右前方:“那邊。”
老葛帶著我一路走去,我忍不住問老葛:“剛才的錢是誰收去了?”
“冤死鬼,比如那天的落水司機,還有在這裡橫死過的人,化作的陰魂。”老葛聲音很輕,卻重重的打在我心裡。
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木屋,老葛說上次他來的時候還是三年前,那個時候並沒有木屋,說著推門,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屋子裡漆黑。
老葛蹭著一根火柴,才有了微弱的光,門又是吱呀一聲,我下意識回頭一看,只見門已然被關上了,門上掛著一個人頭,眼睛留著血淚,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啊!”我撲到老葛身上,用手指著門邊,“人……人頭!”
“……沒有啊?”老葛拍了拍我的頭,“丫頭別怕。”
我不敢抬頭,只能逮住他,老葛乾脆將我抱了起來,又點燃一根火柴將桌子上的燭臺點燃,頓時亮了一些,我感覺到亮光睜開了眼睛,還是那個熟悉的客廳,沙發桌子燭臺以及被我扔在地上的舊報紙,連馬賽克打得位置都一模一樣,撞著膽子再去看門,人頭赫然不見,我長舒了一口氣,想著興許是幻覺,老葛將我放下來,開啟了行李箱,我這才看清楚,裡面有黃色的紙,符籙,還有小鼎,小鈴鐺,小旗子,以及小王八蓋子。
我好奇老葛一個商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爺爺從小和我宣揚遇鬼殺鬼見神弒神的思想,應該是不信鬼神的,可是在最後竟然將一把能夠驅鬼的刻刀給了我,滿肚子的狐疑沒有說出口,我雖然小,也知道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老葛先是將烏龜蓋子拿了出來,烏龜的背甲隆起像天,腹甲平坦,又從行李箱的角落裡取出來三枚古銅錢,放在龜殼子裡來回晃盪,隨後對著龜殼子吹了一口氣,朝著地面一擲,三枚銅錢落地有聲,直直立著也不見倒下,老葛眉頭一皺大呼:“不好,好大的煞氣!”
老葛將刻刀從我手中奪過來拉著我的手,拿著一個龜殼子朝著之前二叔的房間走去,我暗叫也真是奇了,弄個龜殼子就能算出這個房間有危險,我剛想出言提醒這個房間有棺材,老葛就瞪了我一眼讓我閉嘴,愣著勁兒將門推開,只見屋子裡依舊立著一個棺材蠟燭還亮著,可是兩個燭臺中間二叔的照片卻不見了,老葛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