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墨硯不假辭色的阿依竟忽然對他露出了小女兒的嬌羞之態,眸光沉了沉。
“對了,墨大人,你來運軍糧,什麼時候回去?”阿依問。
“不回去了。”墨硯淡淡一笑,不著痕跡地掃了秦泊南一眼,擲地有聲地回答,“皇上派我來協助父親,直到戰事結束勝利班師回朝,我再回去。”rs
第二百二八章 拆線
越夏國連續數日不分晝夜的叫陣已經讓惠州城的百姓和士兵們身心俱疲,正當人們的精神幾欲崩潰時,意外地,越夏國卻突然又沒了動靜,派出去的探子證實越夏國大軍的確還在棲鬼林裡,這一下讓許多人都摸不著頭腦,叫了那麼多天的陣,卻只發動了兩次猛攻,現在又突然回去歇著了。
帖木和到底想做什麼,令人費解。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幾日的惠州城極為安靜。不會再有討厭的噪聲日夜荼毒耳朵,阿依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皺了皺眉,有些頭疼地說:
“真不知道這場仗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
“少則幾個月多則到明年春天,你若不耐煩,不如我讓阿勳送你回去。”秦泊南坐在鏤空雕花木凳上,衣衫半褪,阿依正在給他背上的傷口拆線。
“我又沒說要回去。”阿依麻利地拆了縫線,說,頓了頓,圓潤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他背上那一道略顯猙獰的傷痕,感覺到他的脊背明顯一僵,幽幽地嘆了口氣,“若是早些得了腸線就好了,腸線能自然而然地被面板吸收,不像頭髮還得拆線。再說頭髮根本也算不得縫線,縫出來這樣難看,怕是要留下疤痕的。”
“我是個男人,又不是姑娘家,留點疤怕什麼!”秦泊南失笑。
阿依皺皺眉,還是覺得有點惋惜,想了想說:
“先生,等紫蘇大哥運了藥材回來,你配點去疤痕的藥吧,我每天幫你塗,爭取把這道傷疤去掉。”
“到時再說吧。”秦泊南淡淡地敷衍了句,含笑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阿依見他並不在意,只好不再說,收拾了用具放進藥箱裡,將放在一旁高桌上的繃帶和一縷長髮收起來,準備要拿去外面丟掉。
秦泊南看了一眼她的手,說:
“你放下吧,我來收,你去外面看看水燒好了沒,別撲出來了。”
阿依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秦泊南待她出去了,半垂下眼簾頓了頓,眸光重新落回高桌上那一縷烏黑瑩亮的長髮,猶豫了一下,將那一縷秀髮緩緩地拿起來,在手裡細細端詳,眸色晦暗難明。
就在這時,外屋簾攏輕響,耳聞輕盈的腳步聲正從外面向內室走來,秦泊南心頭一跳,下意識便將那一縷秀髮收進袖子裡,剛收好,阿依已經端著小泥壺進來,彎著眉眼說:
“先生,水已經燒好了,泡茶麼?”
程府值錢的東西雖然沒留下太多,但是好茶葉和好酒倒是留下來不少,被墨虎發現了全部充了公,還特地讓人送了二兩來給秦泊南,正經的上等廬山雲霧茶。
“嗯。”秦泊南淡淡地應了聲,趁她去槅子上找茶壺的工夫,抓起還剩在高桌上的換下來的繃帶走出屋去丟棄掉,回來時阿依已經沏好了一壺葉厚毫多,醇香甘潤的雲霧茶。
秦泊南重新在靠牆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來,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喝一口。
就在這時,外面再次簾攏輕響,阿依微微一愣,心想誰這時候進來,連在外面喊都沒喊一聲,好沒禮貌,想要迎出去看看,哪知才走了一步,一抹紫色的身影便翩然步進來。
“墨大人?!”阿依驚詫地瞪圓了眼睛,“墨大人你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自己就進來了?”
“你這兒也沒人能進來通報,誰讓你身為一個丫頭,不站在外邊守門卻偏跑到這屋子裡來混時辰。”墨硯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