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助,繩子的一端繫於腰身,另一端當然要縛于堅固之物上。然而縱觀虹館所有客房內,並沒有一樣東西可以承受一人的重量,衣櫃也好床榻也罷,皆是木品,既脆且易散,而虹館本身又是懸於萬丈深崖之上,若將繩子繫於其上,著實太過危險。”
“由此可推,繩子並非繫於室內某物之上,而是藉助了室外之物。在室外能做為承受物的東西,下官思來想去,只有頂層廣場上的石砌圍欄了。是以下官將那石欄進行了一番檢查,果然在北廳上方的西側圍欄上及南廳上方的東側圍欄上各有幾圈淺淺的繩子綁過的痕跡,這兩個位置所衝著的正是住於第三層的孫淺喜及牛若輝的房間。”
“然而除了這兩處縛痕之外,下官想……在這些石欄上應當還有第三處縛痕,那就是——兇手由自己房內視窗藉助繩子上到頂層廣場時所綁的痕跡——這痕跡所衝著的房間,便是兇手所在的房間!”
一語驚醒夢中人——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竟沒能轉過這道彎來!有些事情表面看來似乎複雜得不能再複雜,然而真相往往可能只是那麼簡簡單單幹乾淨淨地一個最基本的常識,天才與普通人的一項區別就在於,天才善於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最簡單明瞭的答案,而普通人卻時常繞了一彎又一彎,將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聽得季燕然繼續沉聲道:“於是下官找到了這第三處痕跡,並由此確定了兇手的真身。至此已可以推斷出兇手確是由館外借助繩索從死者視窗潛入的室內,然而在這樣的天氣下窗戶通常皆是由內上著閂的,兇手是如何進入房間的呢?”
“原本這問題一直令下官感到困擾,直到牛若輝的妹妹牛若華小姐提到牛若輝身亡當晚曾看到侍女淚兒進入過牛若輝的房間之事,下官才意識到這一次的案件並非兇手獨自作案,而是有同謀協助。”
“這位同謀自是淚兒無疑了。方才之事已證明了她從中協助的過程——以加炭添水為藉口進入死者房間,趁添水之際拔去閂窗木,而後神鬼不覺地離去,只待子時主謀由窗外用鹽化去封住窗戶之冰進入房內,溺死目標,再由視窗拖出,利用冰塊將閂窗木固定於窗環之上,令其慢慢融化後自動插入窗環,以造成死者是由房門出得房間前往後山溫泉而不幸意外溺亡的假象。”
“若說孫淺喜之死還有可能被認為是其自行透過隧洞前往後山溫泉的話,那牛若輝在隧洞門上了鎖的情況下仍死於後山溫泉,便說明了兇手移屍並非透過位於二層的隧洞。既然兇手選擇由虹館外部行事,那麼移屍的手法想必也會透過外部來實現。鑑於兇手是從頂部廣場潛入的死者房間,那麼他在殺死死者之後,第一步肯定是先將死者帶到廣場之上。”
“然而下官發現,頂層的廣場上除了那些倒掉碎裂的冰柱以及冰球柱散掉後在雪地裡滾動劃過的痕跡之外並無半個腳印,僅此一點便可以令兇手證明下官方才的一切推斷皆不能成立。”
“令下官有所疑心的是那些碎掉的冰柱,在它們的斷裂處皆有被鹽蝕去的證據,可見此事乃兇手所為,而兇手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他既然鐵定來過頂層,又為何沒有留下足跡?答案便是——兇手正是利用了這些碎掉的冰做為墊腳石一路踩踏往返於東西兩側的圍欄之間,因此才沒有留下任何足跡。”
說至此處時,那兇手忽然笑著打斷道:“季大人,這裡似乎有一點說不大通,兇手在弄倒那些冰柱之前並沒有能墊腳的東西,他又是如何做到將各個柱子弄倒而不留下足跡的呢?”
季燕然不急不徐地道:“關於此點,下官也已想到,因此下官勞動了柳統領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辛苦將那些冰柱的碎塊重新拼回了原樣,恰好這兩天天氣寒冷,那些碎塊都未化去,當拼完之後我們發現,地上還多了許多無法拼湊到任何一根冰柱上的冰碎塊,由此可知,這些碎塊便是兇手為了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