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已到了不少官員及家眷,因我與季燕然是新婚,他便又依禮帶我一一上前引見。不多時見嶽明皎也來了,我倆便上前行禮,卻未在他身旁見到嶽清音的身影,我不禁問向嶽明皎道:“爹,哥哥呢?”
嶽明皎笑了一下,道:“請帖上並沒有你哥哥的名字,是以他未曾同來。”
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煩亂,“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之後吉時到,眾人一同給壽星姜太常大人祝壽敬酒,接著女眷便被請到偏廳去就席。臨離開正廳前,季燕然低下頭湊到我的耳邊,輕聲道:“靈歌委屈些,若不習慣同那些官太太搭腔,只管坐到角落裡自己吃就是,我會盡快將事情辦妥,屆時咱們找藉口先走。”
我抬眼望住他,亦輕聲道:“大人少喝酒,注意安全。”
他衝我溫柔一笑,點了點頭。
不再多耽擱,隨著眾女眷一同前往偏廳,找了個不起眼的座位坐下,見滿桌皆是不認識的人,便不多看,只管眼觀鼻、鼻觀心地靜靜坐著。一時席開,各類菜色依次端上來,見同桌的其他人動了筷,我便也拿起筷子夾了面前青菜慢慢吃了幾口。接著便有姜大人的家眷過來挨桌敬酒,之後那些彼此熟識的官眷們也開始互相串著桌的敬起酒來。
這種上流社會的應酬之事本就虛偽得很,反正也沒什麼人認識我,我也正落得清閒,只管悶不吱聲地坐在暗處,加上這幾天一直食慾不振,吃沒多少就不想再吃,便默默端著茶杯喝茶。
正兀自出神間,忽覺面前多了幾雙穿著繡花鞋的腳,慢慢抬頭向上望去,卻見到了兩張一模一樣的熟悉的面孔——賀家姐妹。她們身後的兩三個年輕小姐大約是閨蜜一類的人,個個臉上帶著來者不善的神情冷冷盯著我看。
我瞬間明白了這些人所來是為了替賀二小姐出氣的,在她們看來原本她與季燕然大好的姻緣都是被我橫插了一槓子給破壞掉了,更何況在賀二小姐本人來說,她還曾在菊花宴上向我傾訴過心裡話,誰想到到頭來卻恰恰是我嫁給了她心愛之人。
淡淡地望住她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便見柳眉倒豎的那一個應是賀三小姐,咬著銀牙怒笑道:“喲!我們姐妹還沒有向季夫人道賀呢!——新婚大喜呀!”
我起身行禮,淡淡一笑,道:“多謝賀小姐。”
賀三小姐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道:“既是新婚之喜,咱們怎麼能不送上賀禮呢!來,上酒,咱姐妹敬季夫人一杯!”
身後便有一位小姐拎著酒壺跨上前來,在酒盅裡倒滿,直直遞到我的面前,我笑了一笑,沒有接,只道:“諸位小姐的好意靈歌心領了,因近來身體不好,大夫囑咐不得飲酒,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喲——做了季夫人,譜兒大到連我們敬的酒都不屑喝了?!”賀三小姐恨恨地道,未待我答言,卻見她揚起手肘一撞那端著酒的小姐的胳膊,整杯的酒便潑到了來不及躲閃的我的臉上,聽她仍不解氣地咬牙笑道:“哎喲抱歉!我原是想揉眼睛的,誰料竟不小心碰灑了酒!”
我從懷裡掏出手帕慢慢將臉上的酒汁揩去,淡淡笑道:“無妨。幾位小姐若無其他的事,請恕靈歌失陪了。”說著轉身想要離開這些無理取鬧的女人,卻被賀三小姐從身後一把拽住了胳膊。
“季夫人那麼急著走作甚?好歹大家也是姐妹一場,難得見上一回面,怎能不好好地敘敘舊?!”賀三小姐邊說邊拉扯著我欲向廳外走,旁邊的幾位小姐便擁過來硬是堵住去路,將我擠在中間一股腦兒地湧向廳外。廳內其他女眷有發現不對勁的,礙於賀家背後勢力龐大,便也不願多事,只作未見。
被這些女人拉拉扯扯地帶至廳外一處避人的假山後,這才肯將我鬆開,賀三小姐再也不掩飾怒意地指著我的鼻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