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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身,向我笑道:“這位小姐,依你之見,這死者腦後帶了冰碴子是什麼原因呢?”

“現在還不好說準,”我抬頭看了看死者家的小樓,“我想進這樓裡看一看。”

“不許——你又不是官差!憑什麼擅入民宅——”那婦人尖叫著,用腳踢起大片的雪濺到了我的衣裙上。

“說得是……”我仰臉深吸了口氣,低低地自語,“這本是官府之事、男人之事,我這個女人跟著摻和什麼……自顧尚且不暇,還管得了其他人?!”邊喃喃著邊轉身想要就此離去,卻聽得那斗笠人笑著咳了一聲,道:“半途而廢可不是個好習慣喔!”

我沒有應聲,只管快步地走出圍觀的圈子,又聽他接著笑道:“我倒也想去那樓中看上一看呢,這位小姐若不介意,可否隨在下同往?”

不待我作出反應,那婦人又厲聲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擅闖民宅?!——我要去衙門告你們去——還有沒有天理了?!鄉親們哪——你們都看到了!這狗男女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才喪了夫之人哪!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哇——”

便聽斗笠人朗聲笑道:“身為望城百姓,理當為正義和真相貢獻薄力,況此次事件的物證牽涉到冰雪這類易融之物,若等衙門的人來,必定錯失最佳取證時機。遵規守矩固然重要,靈活變通亦不能失。——這位小姐,你若不去,在下便一個人上去了。”最後這句話是衝著我說的,我轉頭看他,見他已邁步往那樓中走了。想了一想,終於還是捺不住對真相的探究之心,快步地跟在他的身後,一同上得樓去。

卻見死者墜樓的那間屋子窗戶仍然大開,窗臺上有著幾厘米厚的積雪,除去亂糟糟的一些印痕之外,還有一雙極清晰地腳尖朝外的男人的腳印。

“喔,看來那死者的確是踩到過窗臺上呢。”斗笠人回過頭來,露出斗笠來的長滿絡腮鬍子的下半張臉上帶著笑意。

他在試探我。

沒有理會他半真半假的笑容,我淡淡地道:“鞋印如此清晰地印在雪上,哪裡有打滑過的跡象?何況死者是面朝上摔下來的,這腳印理應是鞋尖向裡,難不成死者在摔落的過程中自己還轉了個身麼?”

斗笠人“喔”了一聲,作恍然狀地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有道理,有道理。”

我低頭四下裡找了找,在牆根處發現了幾顆碎冰碴,從地上灰塵的痕跡來看還有才打掃過的笤帚印子。

抬起頭來正要去廁室看一看,卻見那斗笠人正從裡面出來,手裡端著盆子,衝我笑道:“這裡面還有一丁點兒尚未化盡的冰,另外,簸箕裡也有一些沾了灰塵的碎冰碴。不知小姐對此作何想法?”

我看著他,淡淡地道:“我想知道閣下方才檢查死者腦後的傷處得出的結論。”

“唔……結論是,死者摔到地面上後致使顱骨正後方破裂,但是在這傷口下面的部位還有一處硬傷,亦足以致命。”斗笠人笑答,“那麼小姐對於本次事件的結論又是什麼呢?”

“從那位夫人尚未看清死者情況便斷言他已死的這一表現來看,即便兇手不是她,她也是個幫兇。”我認真地道,“死者頭髮裡和衣領中都有冰碴,結合這房內幾處亦發現的冰碴可推測:兇手是用凍結實的大塊的冰重擊死者腦後,然後先將現場的碎冰處理掉,再伺機將其扔下樓去造成墜樓的假象,之所以要讓他臉朝上的墜下去,正是為了要掩蓋死者腦後的致命傷。而選擇用冰做兇器,是因為容易銷燬證據。若不出所料的話,只要將那位夫人帶去衙門嚴加審問,真相應當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唔,有道理,有道理。”斗笠人點頭,“只可惜這冰很快便都要化盡,少了這決定性的證據,若想令那位夫人招供怕是要很費一番功夫呢……不知小姐可願前往衙門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