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故,為兄現在給你拔針,稍後會更疼一些,你若忍不了,為兄便讓人熬些寧神助眠的藥,吃了睡過去便不覺疼了,可好?”
我搖頭笑道:“無妨,哥哥,拔針罷,靈歌忍得住。”
嶽清音便不再多說,至臉盆架邊洗了手,重新坐到床邊,輕輕地替我拔去紮在頭部穴位上的金針。拔針並不疼,估摸著會有後勁兒,我抬手想揉揉被針扎得有點漲痛的太陽穴,卻被嶽清音一把握住腕子制止,低聲道:“疼也不許揉,忍著。”
嗚,一定是針上用了藥,不能揉的,可這微微漲痛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忍不得哭不得,活受罪。
老老實實放下手,沒話找話地問向嶽清音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道:“哥哥今天沒去衙門麼?”
“為兄請了假,在你眼睛復明之前,為兄會一直待在家中。”嶽清音淡淡地道,衣袂聲響,想是他站起了身,又叮囑道:“切記不可揉針孔處!”
點點頭,聽得他喚進綠水來替我在身後墊了個枕頭,以便能夠靠著床欄坐,而後青煙端了碗湯藥進房,本要餵我服用,被我拒絕,摸索著接過碗執過勺,小心翼翼地自己舀著喝了。眼睛雖然看不見,還不至於找不到自己的嘴,偶爾我也是個倔得可笑之人,愈是被束縛便愈想試著抗爭一下。
喝罷藥,叫綠水和青煙暫行退下,因嶽清音重又離去研究治我這眼睛的方子去了,是以房內便又只剩了我同季燕然兩個。感覺自己的眼睛和針孔處越來越漲疼難當,連忙接著方才的話題繼續分散注意力,道:“燕然哥哥可問過那些廚子昨夜的魚湯是誰做的了麼?”
季燕然的聲音在窗邊響起,道:“由於湯中有毒之事已是閤府皆知,是以那幾位廚子誰也不肯承認湯是自己做的,並且也不曾注意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有否做過此湯。另外為兄亦問過昨夜負責端菜的小丫頭們,將那魚湯端上桌的丫頭說她進伙房時湯便在灶臺上放著,旁邊還擺放著其它幾樣已做好的菜,便不疑有它,一併端了上去。因此仍是不能確定究竟是誰做好了此湯放到了灶臺上的,廚子們做起飯菜來都是各忙各的,沒有注意到他人的行為也在情理之中。”
“靈歌始終不能明白,這有毒的甘草鯉魚湯端上桌後不一定會被誰喝到,甚至極可能我們所有的人都會喝,難道案犯不在乎將我們全部毒倒麼?”我偏著頭問。
“所以,案犯的最終動機並不明確,要找出他來便更是難上加難。”季燕然接著我的話道,“但是若仔細回想一下昨晚的情形——首先為兄是可以排除在案犯想要謀害之人的範圍之外的,平日為兄都是在房裡用飯,只有昨晚是破例到前廳同大家一起用的,廚子身在伙房,不可能及時知曉主子的臨時安排,況為兄身上有傷,不宜吃油膩菜餚,鯉魚湯內有大量魚油,為兄是肯定不會去喝的,因此案犯就算是想害為兄也不會選擇這一道菜下手。再有就是清音,清音一向不喜歡油膩食物,身為嶽府廚子不會不知道自己主子的這點習慣。而伯父,為兄問過清音,伯父一向不喜吃魚,是以也只在府中有客人時伙房才會做魚。為兄猜想,案犯必是依據以上諸點才敢放手下毒,算定這甘草鯉魚湯能毒到的定會是姨老爺一家人。”
經他這一席話,我茅塞頓開,但也覺得有些委屈,眨著啥也看不見的眼睛小聲地道:“那……靈歌呢?案犯把爹、哥哥和燕然哥哥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有考慮靈歌,難道靈歌的死活於他來說並不重要麼?”
季燕然不禁一陣笑,腳步聲由窗前走過來至床邊坐下,輕聲地道:“淘氣丫頭,這樣的事有何心中不平的?你只需回想一下昨晚的情形便該能想到案犯的意圖的。”
昨晚的情形麼……昨晚我是被姨母強行摁坐在她同步九霄之間的座位上的,姨母的左手邊是姨父,姨父的左邊轉圈依次是嶽老爹,嶽哥哥和季燕然。甘草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