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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哥?”

“莫要說了,好生睡罷。”嶽清音輕聲道,抽出手去碰了碰我的臉頰。

我自是知道,即便我不說出真相,只怕他也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我……透過今晚之事,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因各種原因而離開這世間,倘若方才被那常夏兮得了逞,我勢必不能再苟活於世——不是為了自己的失身,我是現代人,對此還算看得開的,只是一旦經受了如此的屈辱,又要引得關心我的人跟著憤怒擔憂,那時便成了我多活著一天,這些人便要跟著糾結一天了。與其如此,不若干脆了結自己,人死了便是一了百了,以他們的通透,至多是痛上一陣,不必再擔憂一輩子了。

連在王爺的行宮都會有這樣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我不敢想像在以後的時間裡還會有什麼比這更難以承受之事降臨在我的身上。我雖是穿越時空而來,到底也只是個普通人,我雖比這些古人多了幾千年的認知,可那只是知識,而非人心,人心有多深多廣,至今誰能徹底看穿?只要人心一日不能純善,危險便一日不會消失。古來多少智士豪傑,哪個能真正地勘透人心、將自己置於不敗之地?多少蓋世英雄最終不是毀在了人心之上?

我只是個普通人,是個女人,我沒有大智大慧,沒有絕世武功,我不善猜人心思,無力與男人對抗,所以我——所以我很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天突然死去,而我不想帶著如此大的一個秘密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至少我要親口告訴我最信任與最依賴的那個人,這意義絕不同於他已憑自己的猜測估摸出了三四分事情的真相。

最為重要的是——當今日的太陽昇起時,也許昨晚那件齷齪至極的事會暴露於人前……屆時嶽明皎要如何自處?嶽清音要如何自處?家門醜事,舉族羞辱。我除了當眾自絕之外,還能怎樣挽回這局面?嶽明皎半生謹慎,清清白白坦坦蕩蕩,我怎忍心讓他因我而名譽掃地?!嶽清音……本已受盡了委屈不公,我又怎能讓他再因我而遭人白眼冷言?!

我想要在事情戳穿之前將我心中最大的秘密說出來,此時不說,只怕後面便沒有機會再說了……

不過……既然嶽清音他此刻不想聽這些,那我只好努力讓自己活得久一些,再找更合適的時機向他傾訴了。

“哥哥方才去了何處,怎不在房內?”我換了話題。

“王爺身上不大舒服,召為兄前去醫診。”嶽清音坐回旁邊的椅子道。

“哦……哥哥不必在此陪著靈歌了,靈歌沒事,自己睡就好,哥哥擔心了一晚上,明兒只怕還得去給王爺複診,還是趕緊睡一下罷。”我望著他道。

“睡罷,莫再操心了。”他嘆口氣,輕聲地道。

“哥哥,”我咬咬嘴唇,“你再給我扎一針罷。”

……我怕我……怕我一靜下來,就會不由自主地去回想那不堪的一幕,只好……只好用這法子逃避……

嶽清音沒有吱聲,只默默地取了針,輕輕地在我的腦後紮了一下,於是我便又沉沉睡去,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天已經大亮,日光透過窗前的幔帳照入屋內,帶著些許金色,想是已經晴了天。

床前沒了嶽清音的身影,許是又被淳王叫去看病了,否則他不可能會離開這房間。我慢慢地翻身坐起,見身上仍裹著季燕然的那件寬大的袍子,領邊兒被洗得泛了白,可見已是穿了數年。

輕輕地翻身下床,正想推門出去到廁室解手,忽聽得外間傳來兩個人低低地對話聲,一個是嶽清音的聲音,另一個自是季燕然的。

但聽得季燕然低聲道:“……可疑之處不是沒有,昨夜為兄由你們房間離開之後便回去後山檢視,並未見到有任何人在。若果真常供奉是在那個時候斃命的,緣何當時池中並未有他的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