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這才回過神。循聲一看,遠處的薛禮手中長矛已然不見,正揮著一把雪亮的戰刀。
又一名騎士從身邊掠過,那人隨手一刀,想解決掉這個看似嚇傻了的小兵。誰知顧況突然騰身而起,落在他的身後,一掌將他擊落馬下。那人翻身剛要爬起,卻被收勢不住同袍踏在馬下。
顧況穩住奪來的戰馬,卻見薛禮已然領軍殺遠了。他在後面縱馬追了過去,可落單的騎兵又怎能衝破敵軍的重圍?他奮力用戰刀砍倒兩人,見事不妙,便想回城再說。可撥馬一看,後路也全是敵兵,只好看準了防守薄弱的東北方,匹馬落荒去了。
薛禮救了顧況一次,卻再也顧不上他。他見自己這方壓力猛增,窟哥卻越逃越快,心中極為焦急。他又砍倒一個敵人,舉目望去,契丹人還是不畏死的拼力阻擋,不由怒吼道:“兒郎們,投矛!”
這聲音由內力送出,如同戰場上打了個劈雷,那樣喧囂的廝殺聲,竟也壓它不過。契丹人都是一愣,卻聽天地間被一種怪異的呼嘯所充斥,兩千多支長矛陡然飛出,以燕軍為中心,朝四面八方輻射。
看到這種攻擊,城頭的李沐風不由得愣了神。記得那是很久以前了,自己在閒談中曾和薛禮說過古羅馬的戰法,誰知如今被薛禮用了出來,更加靈活,也更加得心應手。手指託著下顎的裴行儉突然眼中一亮,轉身走下城去。
只一瞬間,周圍的契丹人倒了一片。有些戰士被長矛透體而入,當場氣絕。有的雖不致命,卻立刻失去了戰鬥能力,只能倒在地上呻吟。長矛投得並不遠,因而在燕軍周圍,立刻形成了真空地帶,只有許多無主的戰馬茫然的佇立。
幸而,燕軍在馬上投矛,準頭不能保證,否則死傷將更加嚴重。而燕軍將士根本不看結果,投矛的同時,已然抽出戰刀。宛如一柄絕世名劍陡然出鞘,太陽的光輝都頓時被這雪亮光芒所掩蓋。
“殺!”薛禮大吼。“殺!”兩千多騎兵發出震天的吼聲,氣勢比適才更盛。“殺!”一陣更加宏大的聲響傳來,卻是裴行儉率五千人自城內殺出,隨著喊殺聲起,箭矢已然如雨般瀉落。
大賀氏部族抵擋不住,敗勢已成。開始於遠處結陣觀望的其他部落見事不妙,催兵馬上前接應。他們起先見薛禮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倒還沒怎麼擔心。因為畢竟兵力差距極大,只要窟哥穩住陣腳,定然不懼,此時見到城內又有敵人殺出,才有些著了慌。
窟哥見他們接迎出來,心叫不好。依照他的意思,其他幾部最好按兵不動,嚴陣以待,自己率隊回退,自然便沒事了。可眼下這邊疾退,後方友軍又衝了上來,場面甚為混亂。薛禮如同附骨之蛆,咬住自己不放,一個不好,便會造成全線潰敗。
想到這裡,他一揮手,停馬傲然而立。三千護衛結成了衝擊的陣形,反朝薛禮殺去。兩隻騎兵好似兩支互射的飛箭,針鋒相對。薛禮見狀,大叫一聲,“來的好!”一絲冰寒的冷笑在他臉上浮現,他收了刀,自肩上摘下震天弓。
薛禮看了看情形,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援軍到達前追上窟哥,儘管他已經停在了遠處。迎面而來的三千鐵騎也是契丹精銳,不是輕易便能對付。想到這裡,他的震天弓已經擎起,反手抽出一隻粗大的長箭。
窟哥本想讓護衛軍擋住薛禮,等援軍上來,自己便可反殺回去,此時見到薛禮張弓搭箭,心頭突的一震。
是了,他忘記一件事。自己停住了步伐,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進入震天弓的射程。薛禮雖然無法殺到自己身邊,卻有一手百步穿楊的絕技,一張攝魄奪魂的神弓!
窟哥深吸了一口氣,抽出戰刀,雙手緊緊握住刀柄。卻見薛禮遠遠的一揚手,一隻巨箭已經陡然出現在面前!窟哥大驚,還好他全神貫注,猛然揮刀撥在箭桿處。他只覺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