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們現在的家就要賣了。如果你不來看一下我們的小樓和屋頂花園,以後賣掉就
看不到了,如果你能來━━”。⒋⒏⒈。鬧學記看著依伶的信時,已是一九八五年
的二月了,正好在墾丁相識一年之後。這一年,常常想念,可是總也沒好意思說自
己想去,他們那方面呢,怕我忙,不敢打擾,都是有教養的人,就那麼體恤來體恤
去的,情怯一面。
看了信,我立即撥電話過去,請問可不可以當天晚上就去賴家坐一下?那邊熱
烈的歡迎我,約好在一家書店的門口等。我從父母家吃過晚飯,才走三分鐘,就看
見了依伶的身影。
再走三分鐘,走到一排排如同臺北市任何一種灰色陳舊的公寓巷子裡,就在那
兒,依伶開啟了樓下公用的紅門,將我往四樓上引。
那兒,燈火亮處,另外三張可親的笑臉和一雙拖鞋,已經在等著我了。
進門的那一零間,看見了柔和的燈光、優雅的竹簾、盆景、花、拱門,很特別
的椅子、鋼琴、書架、魚缸、彩色的靠墊……目不暇給的美和溫暖,在這一間客廳
裡發著靜靜的光芒。
來不及坐下來,壽美將我一拉拉到她的臥室去,叫我看她的窗。即使在夜裡,
也看到,有花如簾,有花如屏,真的千百朵小紫花,垂在那面窗坍。
“來看你的紗燈,”依縵對我說。我們透過曲折的拱門之外,穿過廚房、走到
多出來的一個通道,有寬寬的窗困,那兩盞燈,並掛在許多盆景裡,而我的右手,
一道木製的樓梯,不知通向哪兒?
“上去嗎?”我喊著,就往上跑。
。⒌⒏⒈。鬧學記四樓的上面啊,又是一幢小樓,白色的格子大窗坍,是一個
如假包換的小花園。
我在哪裡?我真的站在一幅畫的面前,還是隻不過一場夢?
花園的燈開啟了,我試試看走出去,我站在紅磚塊鋪的院子中間,面四周的牆
、花壇、明明鹿港的風景。一叢叢蕨類草和一切的花果,散發著一種野趣的情調,
而一切能爬牆的植物,貼著紅磚牆往上野野而自由的生長著。有花,又有花,垂到
地面。我摸摸樹葉,發覺不是在一個夢裡,我活活的看見了臺北市中這神秘的一角
,它竟然藏在一條巷子裡!就在父母家幾步路外的巷子裡。
“看這棵櫻花。”壽美說。
我抬起頭來,在那凸出的花壇裡,一棵落盡了葉子的櫻花,襯著臺北市灰暗的
天空。它那麼高,那麼驕傲而自信的生長著,它,那棵櫻花樹,好似在對我說話,
它說∶“我是你的,我將是你的,如果你愛我。”
那一刻,當我看見了櫻花的一刻,我的心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和感動,我突然
明白了上天冥冥的安排━━在墾丁開始。
那個夜晚,當我終於和賴家的人,很自然又親密的坐下來喝茶時,我捧著杯子
,怯怯的問∶“你們真的決定不住這兒了?”
他們看上去傷感又歡欣。他們說,付了定金的那幢比較大,也有屋頂小樓和花
園,他們決定了,很不捨,可是決定搬了。
。⒍⒏⒈。鬧學記“有沒有買主了?這一幢?”
“有,還是你間接的朋友呢,說是林雲大師的弟子,說你們見過面的。還有另
外兩家人也來看過了,刊登賣屋的廣告是在《國語日報》上的━━我們喜歡這份報
。”
“那位我間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