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福晉雖然在養傷,可這訊息還真是靈通,都曉得許夫人?”海蘭珠打斷哲哲的話,淡笑道,“我記得布木布泰福晉昨日進宮來的吧。”
哲哲心一緊,點頭道:“我這次能好的這麼快,全靠布木布泰,她真是一個孝順的侄女,我還真是離不得她。”
“孝順,布木布泰確實孝順。”海蘭珠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說道:“若是沒有布木布泰伺候的周全,哲哲福晉的腿傷興許——”
海蘭珠略帶笑意的目光落在哲哲的傷腿上,哲哲強忍著心中對布木布泰的憤怒,笑道:“大妃說得是,沒有布木布泰,我的傷恐怕更不容易好。”
“你能這麼想倒真是難得,看來你還真把布木布泰當成侄女看了。不過,她雖然穩重仔細,可也是科爾沁的格格,打小就沒伺候過什麼人,手腳自然比不得婢女們利索,哲哲福晉你既然離不得布木布泰,那就得有寬宏大量,不計較這些的性子才成。”
海蘭珠在‘寬宏大量’上加重語氣,成功的使得哲哲變了臉色。這才對嘛,她就不信哲哲的腿不疼,重新捏斷再接上的痛苦比剛受傷時更疼,尤其是錯信之人導致的這一切,以哲哲的智慧只要稍加提示就應該能想得通其中緣由,只是——海蘭珠暗自嘆息,哲哲還真是能隱忍,她到底在求什麼?竟然沒有聽說她對布木布泰出手,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
“格格,您說的是不是這個?”烏瑪讓人端著寶石盆景,見到哲哲愣了一瞬,低聲道:“哲哲福晉安。”
海蘭珠點頭道,“就是這個,你親自去給嶽託大福晉送去。”烏瑪答應下來,湊近海蘭珠又說了幾句,海蘭珠一邊點頭一邊詳細地吩咐著酒宴的安排,她們主僕兩人仿若哲哲不存在般討論著接待祖大壽之事。
恐怕還覺得哲哲不夠難堪,皇太極得意地從外面走了進來,高聲道:“海蘭珠,海蘭珠。”
海蘭珠望去,站起身來含笑輕喚:“大汗。”皇太極的目光一直落在海蘭珠身上,笑道:“今日得閒,我們去騎馬射箭如何?帶著那兩個臭小子,我也看看他們的本事。”
“給大汗請安。”哲哲低頭行禮,皇太極此時才發覺哲哲也在場,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隱去,平淡的“嗯”了一聲,隨即就不再看她,哲哲面容慘白,眼中對皇太極的思念未及散開。皇太極順手拿了一件披風,仔細地披在海蘭珠身上,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直接拉著海蘭珠走人,“我找到了一個景色極為優美之地,你一定會喜歡的。”
像風一樣不可捉地離去,哲哲哪怕連伸手的機會都沒有,獨自站立在屋中,望著相攜遠去的二人,心如死灰。淚已幹,情未逝,哲哲的傷腿幾乎站立不住,在婢女的攙扶下悲涼地離去,再多的謀劃算計,再多的賢惠,也比不得皇太極對海蘭珠的眷戀。此時哲哲方明白過來,只有讓這眷戀消失,才能扭轉一切。
第三百章 疑似故人
八角宮燈高挑,酒香撲鼻,人聲鼎沸,一切都預示著這場盛宴是何等地的熱鬧。海蘭珠安靜地坐在皇太極身邊,滿意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切,掃過來歸的祖大壽,淡淡的笑容溢在唇邊,恐怕皇太極已經暗自交代過這些驕縱的後金貴族,使得他們面對祖大壽時,也只是略略的挑眉,並沒有說什麼不得體之言。
祖大壽的妻子許夫人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大明仕女,雖然換上了旗袍,梳著兩把子頭,但言行舉止都帶出那股書香門第的秀雅平和之氣,端是同大金和蒙古的女人不同。一樣的服飾,少了一分的爽利,多了幾許婉約的風韻。
海蘭珠對許夫人的印象很好,舉起酒杯遙敬,開口說道:“許夫人,請。”銜著杯沿,率先將美酒飲盡。許氏忙舉起酒杯,抿了一口,低聲說道:“謝大妃。”
“許夫人,祖將軍是大法極為看重之人,常常說起他的本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