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感念李謹言之前對自己的幫助,可人都有私心,總有親疏遠近,牽涉到自己的兒女,李謹言的不是總是會被放大幾分。
人情冷暖,不過就是這麼回事。
“三叔,三嬸,這件事是我連累了錦畫。”李謹言特地讓李三老爺把房間裡的丫頭都遣出去,還讓自己帶來的兵哥在門口守著,為的就是怕訊息洩露出去,“若是三叔三嬸信得過我,我一定把錦畫安全的帶回來。”
“謹言,三叔信你。”李三老爺開口說道。
三夫人沒有開口,她心裡有氣也有後悔,早知道就不詢問李錦畫的意思,直接給她定下自己看好的那個軍政府辦事員,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趙亢風這門親到底也是經過她的手……
從李府離開時,李謹言帶上了三夫人身邊的喜福,她會跟著豹子一起去察哈爾給李錦畫送信。李錦畫自己回來當然好,趙亢風若是不“放心”也跟來,那就更好。
進了關北,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難逃。
至於趙家,就算家資富裕名聲不錯又怎麼樣?當他們選擇為俄國人辦事的那一天開始,就該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豹子帶著李謹言的命令離開了,房間中突然安靜下來,桌子上的茶水已經變涼,李謹言還是端起茶杯,將杯中苦澀的茶水一飲而盡。
察哈爾
喜福是三夫人身邊最得用的丫頭,見到李錦畫和趙亢風,按照豹子事先教的,話說得一絲不漏。不說李錦畫信了,連趙亢風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老爺,我……”
“夫人不必說了,我陪夫人一起回關北。”
李錦畫紅著眼圈點頭,哪怕行事再穩重,到底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乍聽白姨太太病重,頓時有些慌了手腳。
明明她出門時還好好的……早知道就不因為舅舅那一家子說些讓娘不開心的話了……
李錦畫咬著嘴唇,回房收拾東西,趙亢風讓喜福和她一起去,卻在兩人即將出門時,突然問道:“喜福姑娘,送你來的那個黑衣漢子也是李家的人嗎?我在關北城的時候怎麼沒見過?”
“回姑爺,他是言少爺的人。”
一句話說明了豹子的身份,卻也沒多做解釋,好像理所當然根本用不著解釋,倒是讓趙亢風不好繼續再問。
等到李錦畫和喜福離開,趙亢風陷入了沉思。
李謹言的人,白姨太太突然生病……在約定時間沒有出現的馬爾科夫……這一切有聯絡嗎?若是真有聯絡,這趟關北他到底該不該去?是不是也不該讓李錦畫回去?
嘆了口氣,想起娘臨終前對他說的話,“做這樣的事,遲早要遭報應的。”
爹和他都以為娘不知道,可娘卻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們父子都做了些什麼。
報應嗎?
又過了一會,趙亢風起身走出了客廳。
八月十二日,經過長達一個星期的談判之後,俄國人終於鬆口,幾乎答應了華夏人在談判桌上提出的所有條件。
為了避免這些俄國人一出門就跑去上吊,華夏主動將戰爭賠款的數額打了個折扣。除此以外,俄國人提出的贖買鐵路以及歸還戰列艦的要求全部落空。贖買戰俘的事,俄國談判代表更是提都沒提,大有撒手不管的意思。至於同樣被華夏軍隊關起來的平民,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俄國人不提,華夏人也樂得裝傻。
在雙方簽字用印之後,條約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