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飛飛一跳,再往外看,天色陰沉,烏雲密佈,想來快要下雨了。這天真如孩子的臉般,說變就變,剛剛還是大晴天的呢。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忽明忽暗。飛飛正要關窗子,突然聽見遠處五娘那大喇叭在哭得呼天搶地。
飛飛心裡疑慮,這五娘平時是潑辣出了名的,她這麼一哭,肯定要出大事情了。
不過無論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對沈家來說,她完全只是一個外人,對她來說,只是她曾經住過的一個地方,跟旅館沒差別。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任雪嫻跌跌撞撞地走進來,只是見淚流滿面,飛飛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扶住她問:“媽,出了什麼事?”
任雪嫻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跪倒在地,她放聲大哭說:“飛飛,你爸爸去了……”
飛飛的耳朵在嗡嗡作響,腦裡一片空白,她努力想集中亂紛紛的思緒,可是,腦子是完全麻木的。
“老爺,你怎麼就這樣去了?你也不等等我……”任雪嫻哭得悲傷,喊得絕望。
飛飛身子一震,清醒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生老病死,是人類的必經,沈震東走完了這條路,他去了。
“他是怎麼死的?”她聽著自己的聲音低低的,酸澀的。
曾經威風凜凜的沈震東,他怎麼會死?他最得意的招牌動作,便是拿槍指著別人的腦袋,他最喜歡說的,是打仗時的事,他的身體一向很好,很好……
“他病死的。小馬找了好久,才在天寧樓的一套房裡找到,聽說他去時,全身都是咳出來的血……”任雪嫻抑制不住悲傷,又再大哭出聲。
飛飛立在那裡,眼淚慢慢的湧進了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沿著面頰流下來,滴在她的衣襟上面。
她緩緩的走上前去,將母親扶起來,悽然地說:“媽,你要保重身體!”
任雪嫻抱著飛飛,泣不成聲。
沈震東靜靜的躺在太平間,飛飛望著他那一無表情的臉,猶記那天,他還能對她怒視冷視的,而今,他的眼睛卻永遠地閉上了。
這就是死亡,一切靜止,一切消滅,苦惱的事,快樂的事,都沒有了。過去的困頓,過去的繁華,也都消失了。這就是死亡,躺在那兒,任人凝視,任人傷感,他一切無知!
誰能明白這個冰冷的身子曾有一個怎樣的世界?誰能明白這人的思想和意志也曾影響過許多人?現在,野心沒有了,慾望沒有了,愛和恨都沒有了!只能等著化灰,化塵,化土!
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小媽們,全都滿臉悲傷,飛飛卻出奇的平靜,一直沉著臉,直至回家。
家裡,一大群人坐在那裡,哭的哭,呆的呆,她想,一個人若死了,還有人真心地為他哭,那他這一輩子活得值了。
巡捕房的人來了,幾個男丁立刻圍了上去。
那捕頭只是平靜地說:“我們已經調查過了,沈先生死於哮喘,當時並沒有人在場,他的藥滾到床底去了。”
沈斌突然朝小馬問了一句:“爸爸怎麼會去那個地方?你為什麼沒跟去?”
小馬誠惶誠恐地答道:“前幾天老爺突然問我要車鎖匙,我做下屬的也不好問他原因,只知道他那天心情特別好,笑得特別燦爛,還賞了我一壺酒。”
“那房子是你幫爸爸買來的?”
“是老爸叫我買下的。”
“可有人去過那房子?”
小馬搖搖頭:“我不知道。”
這件案子就這樣了結了。
打人也打不出錢來
楚懷昀長髮只用一根素木簪挽了,髮絲上還泛著潮溼的水汽,眉角也透著剛出浴的慵懶。
“本王沐浴完出來,卻不見悉華身影,甚是……想念。”輕柔的吻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