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功夫,林然從一個尚顯稚嫩的少年,成長為一個風度翩翩的書生。他穿著深藍色的直綴,以前略圓的下巴,好似被拉長一般。
他雙手背後,遙望著遠處山巒,發上巾帶隨風飄揚。
兩個月了,林然靜默的陷入愁緒,辛夷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給他回信了。鄭直每次總是大而化之的搪塞過去,林然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辛夷連寫信的時間都沒有。習慣了與辛夷鴻雁傳書,猛然間失去聯絡,讓林然頓感失落。
他的房中,最珍貴的便是與辛夷書信往來那一沓信紙,林然將其視若拱璧,不捨得讓別人碰觸。
但是這麼久,辛夷音訊全無,他著實擔心。
只要想到辛夷可能出事了,林然心裡就像鈍刀子磨著,一下一下的疼。
風吹著林然衣袂翻飛,冷意慢慢沁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臉色開始泛白,卻沒有下去的意思。
“然弟,怎麼又一個人來這裡了。”
下學後,朱文和林然回了校舍,就在他整理衣物的功夫,林然忽然不見了。
朱文字以為林然是出恭,或是打水,見他遲遲不歸,擔憂之下出門尋找。
他腦中閃過林然愛待地方,最後果然在後山看到,他獨立風中的身影。這樣的林然,讓人心疼,朱文的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兩人從清河鎮時開始同窗,到如今也有三載。時光似箭歲月如梭,三年的光陰,早讓朱文將林然引為知己。
林然所思所想,朱文豈會不知,然而許多事,總是與人心背道而馳。
當初在清河鎮,朱文也和辛夷相處過,關係還算不錯,他也很欣賞那個聰慧的女童。
如今女童成為了少女,林然的微小心思,也成了情根深種。朱文作為旁觀者,只能在一旁嘆息。
只因林然的對辛夷的喜歡看,私下裡朱文也曾為林然調查過自打他們離開後,辛夷的情況。
有些話朱文不知當講不當講,比如辛夷和英國公世子交好,比如她在漢陽城中頻頻遇到危險,最後還是世子解救她於危難之中。
自古美人愛英雄,經歷了這麼多事,哪怕辛夷當初喜歡林然,也該慢慢磨平了。
但是林然無知無覺,仍舊沉浸在對辛夷的懷念與歡喜中,不可自拔。少年人的衷情,總是如此催人肝腸。
相處這麼久,朱文怎會不知林然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執拗。若是讓他知曉了辛夷之事,誰知他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故而,朱文只能選擇隱瞞。
後山人跡罕至,兩人在陡峭的坡崖前並肩而立。林然見朱文來了,略帶歉意的說:“我想過來靜靜,忘記了時間,讓你擔心了。”
朱文比林然年長几歲,在他身邊如同兄長一樣照顧著他,這份恩情林然記在心中。
“起風了,山長說明年聖上可能開恩客。快到府試了,你也該早做準備。無論如何,雜事放到一邊去,早日考取功名較好。”
朱文細心規勸著林然,希望他能暫時放下兒女情長。本來,憑藉林然的才華,今年府試取得頭名不在話下。
只因林然救了山長的女兒,生了一場大病,這才錯過了府試。朱文作為朋友,不希望他明年再出問題。
對於讀書人而言,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一朝金榜題名。朱文出身富貴,對於名利不在乎,為的只是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庭院而已。
但是林然不同,他揹負著舉家上下的厚望,明年必須背水一戰取得功名。
林然聽了朱文的話,心下惻然,點頭允到:“文兄的話,小弟牢記在心。若明年開了恩科,我定然會全力以赴。”
“你明白就好,山長一直對你寄予厚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