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鎮定讓他的得意稍稍冷卻下來,他盯著我,目光裡有了些許懷疑,“你真的不逃?”
“你這樣說幾乎讓我以為你是想要我逃的,拉伊。”
第三重陷阱——即使我逃離了火星大劇場,我留下來的線索也足以讓人們發現到我的身份,作為聯盟的女王,對宣揚反戰思想的歌手進行暗殺,就算不是親手所為,也是極卑劣的行為,從而讓包括龍的廣大歌迷擁眾在內的聯盟人民也對我產生反感情緒。
卡洛里·梅伊,他要的,就是這個!
他沒有用哪怕目光回答我的疑問,他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不敢看我麼?其實我倒有東西想讓你看看呢。”
我示意拉莫爾把卡洛里·梅伊拉起來,“我知道你對我所說的一切都想表示反對,就象一切的反對派一樣,不過你這一次是該睜開眼睛好好看看的。難道你沒有發現,傳影機鏡頭正對著你的臉嗎?”
他驚駭地睜大眼睛,與此同時,拉莫爾用手槍頂住了他的太陽穴。
於是,如我所料般,被悄悄調至最大的擴音器讓一個聲音如暴雷般捲過全場人的頭頂。
所有人象躁亂開始般突然地停止了行動和語言,從而讓聲音更為清晰地再一次響起。
“哥哥!”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舞臺中央的龍茫然不知所措地爬起身來。
“該死!”卡洛里·梅伊一看見他爬起來,就恨恨地罵著,竭力想掙開拉莫爾,然而拉莫爾早有防備,他鋼鐵一樣的手臂牢牢禁錮住卡洛里·梅伊,不讓他有任何掙脫的機會。
“說真的真是個好計劃,拉伊。從昨晚確認我身份開始,你們原本真應該成功的,我剛剛才想通全部事情。可惜,你的心軟悔掉了一切。如果你讓拉齊真的死去的話,我準備得再齊全也難以應付這樣的局面。”
“你……”他只出口半個字,下頜就被拉莫爾卸下來——現在不同於剛才,他一旦太大聲,是會引起別人關注的。
“我在舞臺上安排有人,剛才用多羅冰體注射進拉齊的身體,同一瞬間將傳影機上的畫面轉入拉齊一直戴著的目鏡上,他一醒來看見的就是你被槍頂著的鏡頭。如何,精彩吧?”我笑吟吟看著雙目幾乎迸出眼眶的拉伊,“誰叫你比我心軟那麼一點點呢?活該你失敗了。”
他雖然無法開口,可臉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在以最惡毒的語言漫罵和威脅我,讓我幾乎覺著了有趣。
“下面是我安排的餘興節目,陛下。”我看一眼拉莫爾,他臉上看不出神秘的表情,但他又確實在這件事上堅持自己獨自安排。
舞臺上,半撐起身子的龍還有些不知所措,剛才奉了我的命令衝過去似為檢驗他生死實則給他悄悄注射了多羅冰體的樂手也退到了一邊,人們又從寂靜中爆出歡呼和笑聲—他們大概把這當成了一場即興穿插的專案。
包廂的地面輕微震動,我不動聲色地移動椅子,瞟一眼從地下升上的幾個人,一女,二男,和我們的人數一樣,倒是,有個故人在……
我想問是怎麼回事,但忍住了,只是回頭瞥一眼拉莫爾。
他點一點頭,我已經明白了他想做什麼,目光交錯,彼此交換了又一個承諾。我抑住一聲嘆息。
他接收到我這項允可,輕輕吐出一個詞來,“波納卡。”
猶如神秘的咒語,烏卓一下子抱住頭,發出慘烈的叫聲,他從包廂前臺跳下去,七米高的落差只絆了他一下,他便瘋了一樣衝向舞臺。
保安也好,觀眾也好,都還沒從前一次驚駭到驚歎的劇烈變幻中回過神來,甚或他們把這當成了再一次的演出。烏卓就在這樣毫無阻攔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地跳上了失去防護層的舞臺,朝剛剛站起來的龍連開了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