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站了起來,一臉冷漠地看著喬筱揚。她逆行了經脈,靠刻骨的疼痛來保持清醒,雖然支援不了多久但要留下喬筱揚已經足夠了。
“你,你你”,喬筱揚嚇得倒退了幾步,轉身奪門而出。
可惜才跑出三步,腳腕上就纏上一條白緞,一陣頭暈目眩,喬筱揚就被倒吊在了橫樑下。那白緞的中央包著就是那條長鞭,怕傷到喬筱揚的面板才裹了綢緞,但正因此即使動用了花影遙喬筱揚也掙脫不開。
“喬小姐,識時務為俊傑。您還是讓我們都省點心吧。”那宮人冷冷道,吐出嘴裡的血沫。
“放肆,放我下來!”雖然姿態狼狽但氣質從容。
“哼,你真以為自己是毓亟宮的夫人?不過是宮主的一個棋子竟然如此囂張。”那宮人一步步走近喬筱揚,冰冷的指尖輕輕劃過喬筱揚的右臉。“這張臉倒是真心算得上是傾國傾城,還有這雙勾人的眼,確實比我那個傻妹妹漂亮多了,怪不得宮主選了你。”
“申雪怡是你妹妹?”喬筱揚的心裡升起一股陰影,這件事恐怕連毓亟宮主也不一定知道。
申嫃雪的眼裡閃過陰狠,冰冷的聲音在地牢裡像是鬼魅,“我們是雙生子,可笑的是明明是同胎所生,我們卻長得一點也不一樣,但就因為我沒有申雪怡漂亮,一出生父親就決定了讓她學習琴棋書畫好有一日接近宮主,而我只能年幼離家不斷練功試毒,努力在這裡混出頭。呵,可申雪怡那個女人竟然還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她每次與我說羨慕我可以學武功時,我有多想撕爛那張臉。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
嫉妒和不甘已經讓她徹底扭曲,甚至走向瘋狂。
“憑什麼你可以成為一宮之主母?為什麼不能是申雪怡?”即使嫉妒了二十年,申嫃雪也從沒想過違背自己的使命,或許這才是她最悲哀的地方。
不顧喬筱揚,她突然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地趴在地上四處尋找摔在地上落了滿地的夜明珠,一遍遍徒勞無功地把珠子放在原處又看著它重新滑下。
“你恨申雪怡奪走了你的一切,但你為什麼反而希望她能成功呢?”喬筱揚終於掙鬆了些鞭子,輕輕躍起落坐在橫樑上俯視著她。
“因為她承諾,只要她成功成為主母她就會讓宮主納我為妾。”她開心地笑了,戴上鳳冠。
“你喜歡毓亟宮主?”喬筱揚抱臂看著她,“那你更應該放我走了,申雪怡已經死了,你父親未必會放棄這項籌劃已久的計劃。那時候你覺得你父親還能信得過誰來執行?”
“你”,她臉上神色複雜地變幻,抓著鳳冠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良久,喬筱揚終於感覺到腳上的鞭子鬆開了。人一旦有了微薄的希望,總是會不顧一切地握住,哪怕不過片刻,哪怕只是飛蛾撲火。
從頭到尾,喬筱揚都在對她潛移默化地做心理暗示,對一個現代心理專家而言,激發一個女人的嫉妒實在輕而易舉。儘管引人走向極端有些違背醫德,但事出權重,喬筱揚微微嘆息,靈巧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牢裡。
午時已經過半。
輕撥出一口氣,套上了宮人服裝的喬筱揚再次與一輪巡視的守衛擦肩而過。已經徹底出了地牢的範圍,這應該是最後一隊巡視的人了。
等整隊人徹底消失在拐彎處,一直提心吊膽的喬筱揚終於覺得腳下的地面有了點厚實的感覺,隨手拋開遮著臉的托盤,她快速穿梭在草叢中,向著明水池而去。
夜的純黑中開始泛起一絲灰色,離寅時已經只剩下一炷香時間了。
鋒利的草葉割出了一道道狹長的傷口,但喬筱揚無暇顧及,她不敢停頓,甚至只能往樹木更茂盛的地方行走。又一次踩著樹枝躍起,她現在突然很慶幸自己費盡心力地修煉了花影遙。
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