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中國。”
周文燕有些嘲笑道:“不久前還有幾位藝術圈內的人公開評論說:“模仿西方是中國當代藝術的必經之路。”且不說這個觀點正確與否,持有這個觀點本身就反映出很多人潛意識地把“當代藝術”和“西方當代藝術”劃了等號。我們可以試問一下,如果我們的古人也是這麼思考,他們能創造出中國畫這樣在世界藝術史中獨樹一幟的傳統嗎?”
吳天緣點點頭,看來周文燕進步不少,第一線工作讓她迅速成熟起來,有了自己的審美標準和對潮流的判斷,不錯!
“現在的現代藝術家模仿過程只是由學習、借鑑到獵奇、由模仿到明目張膽的無恥剽竊!”
“比如在國際上風生水起的蔡國強2006年在柏林古根海姆美術館展出的裝置《撞牆》顯而易見是對博伊斯1969年的作品《狼群》的模仿。博伊斯作品的德語原名叫“dasrudel”,詞根是滑雪撬的意思,英語原名叫“thepack”,在這兩個詞中,“狼”字雖然不出現,但“狼群”的意思已經包含其中。”
“博伊斯的作品中也不出現狼,只有三排雪橇,但一個英國人或德國人看到作品的題目,自然而然就會把雪橇聯想成狼群,這是作品的妙處所在。蔡國強的作品明顯是把博伊斯作品所隱喻的“狼”的意思給直白化了,再加上狼的排列形式和雪橇的排列形式如出一轍,並且作品末端也和博伊斯一樣設立了一道屏障,所以兩者的雷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純屬巧合。”
“中國古代的山水畫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范寬和李唐的畫中,你看到的是山水,領略到的卻是古代中國人關於“天人合一”的偉大情懷。在這一點上,中西的藝術是共通的,包括博伊斯之所以能成為二戰至今歐洲大陸最受景仰的藝術家,也和他作品近乎神話性的比喻力量是分不開的。”
“以狼群為例,裝置中的雪橇是一個在博伊斯創作生涯中反覆出現的主題,它非常形象地代表了人類的下顎。而下顎是人類頭顱結構中唯一能夠活動的部分,它的靈活性和人類的語言能力是息息相關的。他用雪橇比喻人類的下顎,表達的意思是“人類透過語言馳騁在精神的世界裡,就好像駕著雪橇馳騁過雪地一樣”,這是非常具有哲理性和詩意。”
“博伊斯還在每個雪橇上放了一隻手電筒、一小塊蜂蜜和一小塊毛氈,博伊斯自己解釋說它們代表的是“方向、飲食、取暖,也就是說人類生存所需要的最基本的東西”。在狼群”這件作品中,三排雪橇從一輛後門敞開的汽車中滑行而出,根據藝術評論家萊哈德。艾門的解讀,這代表的是人類從正在走向絕路的工業文明中掙脫開來,去尋找新的生活方向。”
周文燕越來越激動反駁道:“熟悉博伊斯的人都知道,他的作品從來都是謙遜的,一些看似是路邊拾來的器具,在櫥窗裡或著地板上精心擺放起來,靜謐無語,卻能讓你感覺到一種原始社會宗教儀式般的魔力。而模仿者的作品,雖然動不動就耗資百萬,用上鋪天蓋地的巨大規模,在洞悉者的眼中卻是膚淺和軟弱的。”
“博伊斯的藝術之所以有那麼深刻的力量,和他深深紮根在德語區的思想傳統裡是分不開的。博伊斯生前曾仔細研究了歌德和人智學創始人魯道夫。斯坦那的著作,而兩者都是身體力行地主張將科學和藝術結合在一起的偉大思想家,這也是為什麼科學在博伊斯的藝術中扮演如此重要角色的原因。”(未完待續。)
第300章 聯合抵制
吳天緣很滿意,周文燕也有了自己對藝術的深刻理解,笑著拿出資料道:“我可以把這個資料交給你處理了!”
“這是?”
周文燕看來一遍,吃驚道:“老闆,這些證據……”
艾未未2006年的作品《三條腿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