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口面。看著她。
自端摸著琴盒,說,她呀,這回,總算得著她喜歡的了,是不是?
好,那回,是為了給自颯選禮物——就算不是為了選禮物,她偷跑出去,是為了透口氣——可回來呢,她回來胸口疼了半宿,咳出了血絲……折騰了兩日才好轉,擔心死他,這會子,連靜靜的在床上等著這藥勁兒帶來的疼緩一下都不肯,他真是生氣了。
“景自端,你再這樣不聽話,我要……”他把她的手腕扣住。又氣又急,恨不得把她綁在床上,可是手上又捨不得用勁兒——她從手背,到手腕,一直到臂彎,青青紫紫的,全是針孔,每天,護士來給她注射,換著找能扎針的地兒,都快成了挑戰了,往往半晌下不去針……她還能和護士開玩笑,說這是考驗護士姑娘的技術呢。這哪兒是考驗護士技術,這是考驗他呢……她多怕疼的人啊。
“你要幹嘛?”她也煩躁。手上疼……還有,剛換的這種藥,怎麼總是讓她躁動不安——這會兒,正好有點兒事情打岔,她不過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他能不能別這麼緊張?
他要幹嘛?
他能打她一頓的話,早就打了。哪兒還能跟現在似的,眼看著她折騰,束手無策的?
“你就不能乖一點兒?”好半晌,他才說。原本準備兇巴巴的罵她的,話到嘴邊,竟成了這樣軟綿綿的,哄淘氣小孩子吃糖一樣。
她鼻子忽然就一酸。
“我又不是成心的。”她嘟噥著。
“還不是成心的?”他的大手,揉捏著她的青青紫紫的手腕子,很輕柔。他算是徹底的栽給她了,她要是再成心做點兒什麼……他嘆著氣。
“不是。”她只是,有些控制不了脾氣。她不想。可是帖帖在長,藥物在加大劑量,她能明顯的覺察出自己的不適,想控制,可是好難。
他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阿端。”
“嗯。”她點頭。
“沒事,有火就對我發吧。”他說。
她瞪他一眼。剛剛不知道是誰比較兇。
她這一瞪,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好看的緊。
一股又酸又熱的東西衝到了他的喉嚨,他低下頭去,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他的唇很燙,灼了她手背似的。她縮了一下,他卻把她帶的更近些,去吻她的唇……這樣,能不能讓她忘了身上的疼、心上的不適?
“小嬸嬸!”
清脆的童音。
佟鐵河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缺氧狀態。他停住了。自端抬手掩住嘴唇,額頭抵在他肩上。兩個人有那麼幾秒鐘,一動都不動,定住了一樣。
“佟妥妥!”
自端聽到頭頂上傳來的佟鐵河那低沉沙啞而又無奈的聲音,她推了他一下,讓他閃開,看出去,只見伊甸拉著妥妥站在病房門口,看到他們回頭,伊甸才笑吟吟的敲了敲房門,道:“來不及攔住妥妥的小嘴了。”
自端臉上紅的什麼似的,她就要下床來,佟鐵河卻一把攔住,伊甸笑著,放開妥妥的手,妥妥跑過來,張著手要自端抱,佟鐵河拎起妥妥,把她丟到自端的身邊,還順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惱恨不已似的。
自端忙撫弄著妥妥的小屁股,不住的親著妥妥粉嫩的小臉蛋兒。
佟鐵河妒忌的看著妥妥,過了一會兒,才回身請伊甸坐下來,問了伊甸要喝什麼,伊甸說要咖啡,他便進小廚房去了。
煮咖啡的時間,他聽到妥妥稚嫩的腔調,自端溫柔的低語,伊甸爽朗的大笑……這些聲音匯在一處,美的像音樂一般,漲的他胸口滿滿的。只顧盯著咖啡機,笑。
又有人敲門,他出去一看,是自颯來了,風風火火的,進門就把包丟在地上,看到可愛的妥妥,一向不怎麼喜歡親近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