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異口同聲。聽到,不約而同的又一起笑出來。
自端說:“吃飯的時候,還遇見過志海……”
那天,她站在走廊上,遇到凌志海,說話之間,彷彿聽見了惟仁的聲音……就是那聲音,讓所有的,捲土重來……她埋了很久很久的一切,雨後的筍一樣,頑強的冒了出來。她想著,不由得握起了手。
惟仁驚訝,“我就是和志海一起。”
。
兩個人都怔了怔。
“原來,真的是你。”她看著惟仁。
凌志海那閃爍的目光、那在他們同伴手中迅速合攏的門……他們,都只是不想他倆遇到。是啊,遇到,又有什麼好處?他們倆……不被祝福的一對……自端轉開了臉。
惟仁伸手過來,握了她的手,“阿端。”
她忽然的難過起來……他心裡疼痛。
自端搖搖頭。
錯過。總是錯過。無數次的錯過……就是他們。
靜靜的,他們望著彼此。
侍應將兩碗拉麵擺在他們面前。
“阿端,”惟仁替她把筷子擺好,“紅燒蛋歸你。”
她抿了唇。
碗裡,一切兩半的紅燒蛋,浮在湯裡,蛋黃像橘色的琉璃,好看。熱氣嫋嫋,升騰上來,那濃郁的鮮味撲鼻而來。
惟仁用勺子將自己碗裡的紅燒蛋舀給了她。
“吃吧。”他微笑。
這是她喜歡的。總是從他碗裡搶來吃。
她吸著鼻子,“我要吃成小肥豬怎麼辦?”
“那就吃成小肥豬,不怕的。”他溫和的笑著——怎麼會是小肥豬……她的胃一向不算好,怎麼吃,都胖不起來。
她聽到,藉著吃麵,低下頭去——年紀小的時候,總是怕肥。怕變成小肥豬,怕不好看……其實是怕他嫌。他總是說,不怕不怕,變成小肥豬,也是漂亮的小肥豬……
只這一低頭間,髮絲垂下來,她急忙擱下筷子。抬手攏起來。
邋遢……她吸著鼻子。
“你吃麵,你的頭髮喝湯……”是低沉的嗓音。
她捋過髮梢,看著。沒有,沒有,今天沒有。
“阿端……”惟仁拿著筷子,看著她只顧握著一縷頭髮在看,他抽出手帕,遞給她。
自端沒有看惟仁。她只是接過帕子,將頭髮在腦後繫了一下。
眼前這碗麵……她忽然的沒了胃口。
佟鐵河送走了法國客人,直接乘電梯上了19樓。他要去鄧家的酒席。臨上來,陳北給他一個小紙袋,他看了一眼,才想起來,他是差點兒忘了帶禮物——一隻小小的八寶如意長命鎖。倒是不貴,款式古樸稚拙……他小時候也戴過這樣的玩意兒,祖母給的,後來似乎是收在了什麼地方,他有印象,好像母親某天還提過……他看著這個小紙袋。說起來,那天他倒是特意去給她配鏈子的。
她喜歡那個翡翠如意。老拿在手裡。看書的時候都拿著。他趁著她不在,把如意帶了出來,配上一條細鏈子。特地交代,鏈子要長一點兒。好看倒不一定好看,可一定方便她摘下來玩……她還嫌沉。
他給她的,她總是不能滿意。
他走在廊上,隱約聽得到笑聲,大約的知道,只要往這笑聲傳來的地方去就好。他走的不快,廊子的盡頭站了一個人,正在打電話。走近了,那人恰巧轉過身來,四目相對——邱瀟瀟。
各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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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雲與波的悽迷 (三十)
佟鐵河對邱瀟瀟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邱瀟瀟在電話裡說了句什麼,然後收了線,對著他笑出來,道:“鐵子,你可來晚了啊——都等著灌你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