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悅怡點頭。
關友梅推了一下自端,示意她去對面的長椅上坐,自己拉了顧悅怡的手,在這邊坐了。
佟鐵河給自端倒了一杯熱水,默默的坐在自端身邊。他的手臂撐在腿上,活動著手腕子。右手心處,新的傷疤,還有點兒癢,他揉搓了一下。她看到,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來,遞給他。
。
粉嫩的手掌心裡,一枚紅色的金屬盒子。
他盯著,她的手,她的手指,她手指上那枚素環,也帶了傷。
她並沒看他。
見停了這好一會兒,他都沒伸手去拿這盒喉糖的意思,她手便一握,就要收回。這個時候,卻被他大手一捉,連手帶糖,一併握在了手心裡。她的手攥緊,往回奪手,他不讓,稍稍用力,掰開她的手指,將那糖盒順利的取了出來。
她抽回手來,依舊握著那杯熱水。
他忽然很想抱她。但是他沒動。只是把糖盒開啟,取了一枚出來,含在了了口中。初時有點兒苦,他輕咂了一下舌,眼角的餘光看到她眉一翹。他知道就算這顆糖,一苦到底,他也認了。
她輕舔了一下唇角。
她臨來的時候,忽然想到的。只是媽媽那裡,僅有這一種。她看著配方,便知道他不會喜歡這個口味的。他就是這樣,嘴巴挑的厲害,味道怪一點兒的東西是不吃的。可是她給了……她輕咳了一下。
他伸手過來,輕拍著她的後背。他溫熱的手掌心,隔著她的棉衫,感受的到她背上的紋路,瘦瘦的,若不是衣服穿的厚,她還得怎麼單薄?要怎麼補,才能把她補的像點兒樣子?像以前那樣,臉上、身上都稍稍的帶點兒嬰兒肥……他出神的想著,手上的動作就停了,擱在她的背上;她覺得尷尬,稍偏了一下身子,臉上是熱的。他意識到,轉臉來看她……就是很想,抱她。
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他們抬眼,有穿了防護服的護士小跑著經過他們面前,手裡端著托盤,看得出,是血袋。她用腳踢開手術室一側的按鈕,手術室的門向兩邊退開,她急忙進去。
走廊上的氣氛,驟然緊張。
自端不由自主的提起了一口氣。
鐵河低聲:“正常的。”
隔了不一會兒,又有的醫生和護士一同出來,護士照舊小跑著離開了;醫生則走到了顧悅怡面前。
顧悅怡站了起來。
醫生沉著的說:“手術中出了一點兒意外,病人大量出血。”
顧悅怡低呼。
自端一下子抓住了佟鐵河的手臂。
只聽到醫生繼續說:“潘主任正在盡力搶救。病人是Rh陰性A型血,醫院的儲備本來就少,又是緊急手術,醫院的備用血液已經用光,正在在從血站急調血液……病人家屬裡,有沒有Rh 陰性A型血?”他的語速在加快。
顧悅怡臉白了。
“醫院已經通知捐血志願者趕來。”醫生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以防萬一,請問,家屬裡,有沒有血型匹配的?”
“我。”自端鬆開了握著鐵河手臂的手,她竟舉起了手,像小學生那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佟鐵河一把拉下來她的手。
“你不行!”他聲音又低又短促。
“阿端!”關友梅叫道。
“不!”顧惟仁也喊出來。
三個人異口同聲,倒把顧悅怡和醫生弄的愣住。
“我是病人的女兒,我是Rh陰性A型血。我可以給我爸爸輸血……”自端喘了口氣,鎮定的說。
“阿端!”佟鐵河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
自端看他,“佟鐵!”
佟鐵河不看自端,他抬眼看著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