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來看你們!”獄卒喊道。
聽見有人來探監,大夥兒都抬起頭來,紛紛往牢門外看去。不過這一瞧,可讓他們目瞪口呆,個個瞠大了眼,差點連眼珠子都要滾出來。
朝牢門走來的人,竟是秀娃。
她穿著暖裘,慢慢的走了過來,被狐毛圈圍的小臉,像剛落下的雪花般蒼白,連唇瓣也不剩半點血色,只有那雙眼睛,因為持續哭泣而通紅,連彎彎長長的眼睫,這會兒都還是溼的。
“長話短說,不要廢話太多!”獄卒交代完畢,冷哼了一聲後,就轉身回到前頭去了,把秀娃一個人留在牢門前頭。
她站在原處,還沒有回頭,就能感受到,牢裡那群男人們的視線就像冷箭似的,咚咚咚的射來,幾乎要財穿她的身子。
雖然忐忑,但她還是深吸口氣,慢慢轉過身來,親自面對這些被她親手下藥迷昏,再度被關進牢裡的男人們。哭得酸澀的眸子,在牢獄裡轉啊轉,搜尋著她最愛戀的身影。
西門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他那高壯龐大的身形,幾乎頂到了牢房的上方,即使隔著一排鐵欄杆,他全身上下所散發出的壓迫感,依舊強烈得讓人不敢忽視。
她注視著他,無法移開視線。
隔了一整夜,那張俊臉上的鬍渣已經冒了出來。他正抿著唇,眯眼怒瞪著她,那一雙銳利的眸子,因為酒力與藥效而發紅,手腳上還箍著沈重的枷鎖。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頭被人抓到後強行上了鎖鏈的野生大熊。
即使心裡有數,知道自己會被責怪,秀娃還是勇敢的抬起頭,隔著欄杆,柔聲輕喚著。
“夫君。”
“你來這裡幹什麼?”他問得直接。低沈的聲音裡充滿了責怪,迴盪在石牢中,一字一句,鏗鏘有聲。
她心中一緊,眼圈更紅了,幾乎要掉下淚來。“我……你聽我說,我……”
秀娃想要解釋,但那些一見到她就氣惱得快要抓狂的男人們根本不給她機會,積壓己久的怨氣,這時候全數爆發,毫不保留的發洩到她身上。
“沒錯,你這女人,還來這裡幹什麼?”
“你這惡毒的女人,竟然陷害我們,還有膽子來!”
“東方家的人,果然都不安好心!”
“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要不是為了錢,爺當初才不會娶你呢!”
“這一切都是你的詭計!”
“我看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你這種女人!”
責難的聲音,一句接著一句,如潮水般而來。她只能緊咬著唇,無法開口也無法回應,獨自面對這些咆哮與怒罵。
踏進牢房之前,她老早預料到會受到大夥兒的責怪。只是,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等到真正親耳聽見這些可怕的怒罵時,她還是心痛不已。
不過,最最讓她難過的,卻是西門貴的沈默。
除了最先的那句責問,他就沒有再開過口,只是在眾人咒罵的時候,獨自站在角落,用晶亮的黑眸冷冷的看著她。
相處了這麼久,她當然知曉丈夫的脾氣。但是,他平常生氣時,往往就直接咆哮大吼,她從不曾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甚至氣到不肯開口。
她會特地到牢裡來,原本是想解釋清楚,告訴他們她為什麼要下藥迷昏他們,再把他們送回牢裡。但是,西門貴的態度,讓她忘了所有言詞,能說出口的,只剩下一句道歉。
“對不起。”
“銀寶人呢?”
“他……他還在餅鋪理。”她勉強開口。“他很安全。”
“人在你手上,能安全到哪裡去?”牢裡有人高聲質問。
在聲聲的責備聲浪中,淚水滑落臉頰,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