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娃不是御獸師,他長這麼大,也就為了自保和方便趕路、管理羊群契約了一隻烏角牛和一隻長毛雪山羊頭領。 他受到的些微教育都是從兄長那裡學來、為放牧而準備的,百兔山腳下的村鎮貧窮,能上學的孩子屈指可數。 許多人仍然認為,上學是要花錢的,讀了書出來也掙不了幾個錢,與其浪費那些時間和金錢,早點出來打工不好嗎? 哪怕國家推行九年義務教育,頒佈了許多助學政策也依舊無濟於事。 羊娃的父母就是這樣的人。 他們貧窮而固執,一輩子守在逼仄的小石屋裡對外界充滿戒備和畏懼。 直到他們在漆黑的冬夜裡擁抱死去後,羊娃和他的四個哥哥姐姐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 他的大哥二哥還有三姐都在懵懂中被人帶走,而後再也沒回來。 三哥咬牙,帶著羊娃在村鎮間流浪乞食,而後靠著給別人打零工慢慢積攢積蓄,三哥開始嘗試著學阿寶哥的叔公放牧,他是幸運的,那兩年牛羊肉價格高昂,三哥賺到了一大筆錢。 他們的羊從一隻變成了兩隻,再從兩隻變成了四隻,越來越多,直到三哥病死以後,羊娃接手了三哥的羊群。 對羊娃而言,能夠安穩度日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他對輕易叼走他珍貴羊羔的金獅吼充滿恐懼,也對這些前仆後繼,追逐金獅吼身影的御獸師充滿了不解。 “它很危險。” 羊娃重複了兩遍,表情困惑不解。 羊娃:“找到了打不過,會受傷,甚至死亡吧?為什麼還要去呢?” 日子能過不就行了嗎? 林昭看著羊娃比自己身體年齡也小不了幾歲的臉微微一笑,耐心道:“因為喜歡。” 他回憶著上輩子游戲裡那些熱血沸騰的畫面,玩家們放下互相之間的芥蒂共同守護靈獸家園的場景。 “御獸師的命運如此,我們真誠地深愛著靈獸這個偉大的種族,我們追逐著靈獸的身影,探尋著它們身上一切的可能和不可能,將它們的資訊記錄下來,代代相傳。” 除了少數心存惡念的人類,大多數人想要成為御獸師,都是出於對靈獸的喜愛。 能夠見識到不同的靈獸,對御獸師而言就是莫大的滿足。 金獅吼的歷史記錄稀少,大多數御獸師窮其一生連驚鴻一瞥都不曾有過,或許也是因此,哪怕羊娃口中的阿寶哥在一個熱度不高的網站上隨口發帖一說,也依舊有許多人前來尋找金獅吼蹤跡的緣故。 羊娃搖搖頭:“搞不明白。” 他壓了壓帽子,為林昭指了一個方向,道:“我前天是在那邊放牧的,它在那裡的亂石堆裡出現,叼走了我一個月大的小羊羔。” 羊娃無法釋懷,緊緊皺著眉頭。 林昭調轉方向,對羊娃道:“如果我有幸找著它的話,我會想辦法讓它親自給你賠禮道歉,還你一隻‘羊’。” 羊娃說:“還有阿寶哥的羊。” 林昭:“那就兩隻。” 羊娃雖然心裡對此不抱希望,但還是露出了一個高興的笑容。 林昭走進了大山,羊娃看著他消失在視野裡,轉過頭,騎著烏角牛搖搖晃晃,揮著竹鞭輕輕鞭打調皮的羊。 “嘰~嘰!” 一道白色閃電飛快地從林昭面前閃過。 豆沙撲了上去,與那道白影滾作一團。 似乎是感知到對方沒有惡意,豆沙收起爪子和牙齒,將它按在地上,熱情地舔了舔白影的臉。 那是隻最常見不過的成年銜草飛兔。 它搖頭晃腦,皺著臉,鼓著三瓣唇,一臉不高興地盯著豆沙,嘴巴上叼著的草抖了抖。 “好啦,放過它吧。” 林昭拍手呼喚豆沙,他還沒餓呢。 豆沙轉頭看了一眼林昭,歪腦袋,發出愉悅的一連串狐鳴:“嚶嚶~嗚嗚嗚~~~” 它甩甩尾巴,從銜草飛兔身上下來,剛鬆開身下的銜草飛兔,後者立刻狠狠蹬了一下雙腿飛竄出去,給了豆沙一個大嘴巴子。 被踹懵的豆沙愣在原地,表情有些茫然。 反應過來後,它立刻委屈地躍入林昭懷裡,發出抽泣一樣的嚶嚶聲。 林昭擼著狐狸,一邊安撫豆沙,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片寬闊的小山坡,只稀稀落落生著幾棵柏樹,地面野蠻生長著蒼翠欲滴、生命力格外旺盛的青草,不少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