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朱濟世微微一笑,“威爾,這段時間先和清兵對峙著,同時抓緊時間訓練部隊,咱們之前擴軍太快,隊伍上新兵太多,得加緊操練一下。等料理完了東莞、寶安兩縣後就該有大仗打了。”
說著他便收好望遠鏡,調轉馬頭便回自己的大營了。
此時此刻,廣州將軍兼粵海大營管事大臣科爾沁王僧格林沁已經到達東江前線的石灘鎮——就是清軍大隊人馬正在紮營的地點。這個東江北岸的大鎮子裡的居民都被驅散一空,現在成了一個大軍厚集的據點。清軍和強徵來的民伕在鎮子外面挖了一圈壕溝,又拆了不少民房用得到了建築材料搭建了一道矮牆,靠南的位置還建了一座兩丈高的瞭望臺,僧格林沁到達後立即同祥麟、白斯文一塊上了望臺,用單筒望遠鏡觀察對岸的敵情。
廣州八旗新軍左翼都統烏蘭泰聽說僧格林沁到來,忙從前線趕回,踩著木梯登上望臺。僧格林沁回頭看了一眼,便問道“逆匪主力都到齊了?”
“據探哨報告,逆匪在天地會反賊的配合下連破了寶安、東莞兩縣,又打下了虎門的威遠、沙角兩炮臺。在那裡各留了一小隊兵馬,其餘便都集中在此了,總數約有一萬多人。”
“他們的營地在何處?”
“逆匪大營在高埗鎮外,正在安營,另外賊匪還派出小股步隊四下剽掠。”
“剽掠?”僧格林沁怔了一下,問身旁的白斯文,“恩銘,你不是說朱逆身家豪富嗎?怎麼還縱兵剽掠?”
“剽掠?不至於吧?朱逆確實富可敵國啊。”白斯文喃喃地道。
……
“諸位!用這個辦法將你們請過來,實在是陸某的不是,陸某先向諸位賠禮了。”
東莞縣衙大堂之上,代理東莞縣長陸培芳正拱著手向一干鄉紳模樣的男子賠不是。這些人都是東莞縣的天地會弟子領著濟世軍步兵小隊,從東莞四鄉“請來”的地主士紳——當然也有怎麼請都不肯來的,還有帶著家丁想要抗逆賊、保社稷的愣貨。前者自然被處於沒收土地的懲罰,後者則多半是要以死殉清的!
“現在我大明已經回來了,諸位都是漢人,有不少還飽讀詩書,當知我大明天子才是正朔,清韃的所謂道光皇帝根本是夷狄偽帝。奉漢家正朔,棄夷狄偽逆,實在是我漢家讀書人的本份。這個道理,想必諸位都知道吧?”
“一派胡言!”
陸培芳的話音方落,堂下便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夫子指著陸培芳的鼻子罵開來了。
“姓陸的,你也算是讀書人,還中過舉,怎麼連忠君的道理都不知呢?你的聖賢書都讀到什麼地方去啦!”
“盧舉人是吧?”陸培芳認得那老兒,名叫盧崇文,是東莞這裡頭一號大地主,嘉慶年的老舉人,考了一輩子進士就是不中。不過他有個兒子叫盧兆旗比較爭氣,二十七歲就中了進士,二甲十二名,放了翰林,前程似錦。這盧老兒為了兒子的仕途,也不能投降了大明啊。
“盧家全部田地充公!盧崇文舉人功名革除!押入大牢!”陸培芳也不廢話,大筆一揮就把盧家上百年積累下來的產業統統沒收。
“陸培芳,你個逆賊,你個小人,你不得好死……”老頭子跳著腳又罵,堂上自有從大清朝投靠過來的衙役上前去堵他的嘴,然後捆上拖走。
陸培芳指著正被拖出去的盧舉人笑道“諸位都知道的,他兒子是滿清的翰林,還攀了穆彰阿。他用一命換兒子的錦繡前程,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可爾等並沒有盧兆旗這樣的麟兒,腦子可得清楚一點!這身家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可不能敗在你們手裡啊!”
“誰說不是呢!”堂下立馬就有人應和起來,是東莞高埗鎮的地主,長得高高瘦瘦,面板白皙,很是儒雅。此人姓高名應龍,是秀才功名,也沒有中了進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