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
權力受到制約的事情,其實並不是歐洲所獨有。
在貌似中央集權下的大一統的中華,一直以來也存在類似的問題。皇帝的權威看似至高無上,但其實還是受制約的——當然,在大部分時候,皇權面對某一個臣子或是百姓的時候,是可以顯示出無比的威力,生殺予奪,都在天子一言之間!但是當皇權面對一個叫“士” 的階級時候,皇帝往往是屬於弱勢的一方。
所謂計程車,漢晉南北朝乃至隋唐時期是士族,唐以後則是士大夫。此二者,其實就是封建貴族的一種變通。歐洲的君王被封建貴族所制約,無法享用無上的獨裁權力。而中國的帝王,則處處受到“士”的制約,同樣沒有無限的權力。
因而歐洲各國的內政,往往就圍繞著封君和封臣們的鬥爭而展開,而後又漸漸波及到其他的階層,比如商人,教士,農民和無產階級。而在中國,皇帝和“士”的鬥爭也一直持續了近2000年,從漢朝一直鬥到清朝。當然,中國的皇帝和“士”們並沒有想出用開會的辦法進行鬥爭,而是用外戚干政,宦官亂政,或是滿清的部落政治等方式,扶植出一個又一個不同於“士”的利益集團去制約士族或士大夫。就效果而言,似乎是滿清的部落政治最為成功的制約了士大夫……
而在這個時空,既沒有太監可以依靠,又沒有部落可以利用的朱濟世,引進了歐洲的議會政治。扶植資產階級去充當制約士大夫的另一個利益集團了。至於左宗棠想到的威權下移。可能最終導致皇帝和士大夫雙輸的局面。朱濟世只能採取他認為最有效的防止辦法——對選舉權設定納稅額度限制。
隨著冬日清晨的第一縷晨光灑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時,大明天子朱濟世才剛剛在瑪麗亞。克萊門蒂娜的陪伴下躺到床上。在剛剛過去的夜晚,朱濟世同自己的寵妃兼外交和政治顧問深談了一宿。討論的內容,當然還是和誰來投票有關。
大明帝國將舉行第一次由擁有投票權的公民投票選舉部分公局委員(僅在上海、廣州、應天三府和北婆羅洲、西婆羅洲二省實行)的決定,是朱皇帝在三天前的立憲議會會議上親口宣佈的。
和想象中的不同,這樣一個看起來好像是劃時代的決定,並沒有立即引起太大的波瀾。立憲議會的議員們還像往常一樣,用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向他們的皇帝表示了支援——這些議員有三分之一是勳臣,有三分之一是朱濟世透過皇室財團推舉上去的,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沒有搞清楚這次投票選舉到底會給大明帝國帶去什麼。
至於大明的主要報紙,對於此事的熱情似乎還沒有起來。這段時間由於“請願反義務教育事件”的逐步發酵。報紙上開始了關於義務教育收費合理些,還有讀書是否有用問題的大討論。
而報紙上的主流意見,自然是“義務教育收費和合理”以及“平民子弟讀書很有必要”了——誰讓這些報紙的編輯們都要為五斗米折腰呢?而且在朱濟世宣佈要依靠鄉紳辦義務教育之後,應天、上海、廣州三府的讀書人便一邊倒站在支援義務教育的立場上了,誰敢反對保管被他們罵得體無完膚……這些士大夫的立場可真是轉變的飛快啊!
躺在大床上的皇帝眯著眼睛,靠在鬆軟的枕頭上,似睡非睡。好像還在想心事。後世世界各國的發展已經證明,議會民主肯定是極端錯誤的!呃。但是比“與士大夫共天下”可能還是要好一點的。要不然歷史上滿清怎麼會被那麼多有議會的帝國主義各種吊打,前明又怎麼會把天下亡給了僅有幾十萬人口的八旗天兵,而富庶繁榮的大宋又怎麼會被野蠻的蒙古人取而代之呢?
而且現在大明的經濟基礎已經從傳統的小農經濟開始快速向資本主義工商業轉移,士大夫階級的經濟實力正在被新興資產階級壓倒……他們的時代終將過去。雖然大明不能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