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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紹興停留兩三個月,雖然時有險峰惡浪,但更多的是淳樸的民風,濃厚的民俗,當然也少不了醇香的紹興女兒紅、花雕、太雕。期間有諸多變故,但有酒在,友情在,讓人倍覺溫暖。高勝寒不是貪心之人,他知足常樂,達觀知命。有永不變味的美酒,有愈久愈深的友誼,足矣!

偷得浮生半日閒,現在他的心態很放鬆。白日放歌須縱酒,雖然沒有放歌,酒卻是有的,他隨身攜帶著一隻酒葫蘆,正邊賞景,邊喝酒,邊與水之湄談心。船家把船速調得恰到好處,太平盛世,逍遙自得。

“勝哥哥,要是永遠這樣該有多好,不知日落,不知風起,相伴廝守,相忘於江湖。”

高勝寒凝視著水之湄的眼睛,是那麼秀美,那麼深情,那麼陶醉,好象渾然忘我,化身世外,他不由也深深的受到感染。是呀,在江湖十多年,永遠是廝殺,廝殺,不斷的尋仇,不斷的挑戰,為了天下第一高手的虛名,他永遠生活在不穩定的狀態,神經高度繃緊,隨時有一把劍或一把刀窺視著他,要搶奪這至高無上的尊榮。雖然他從來不曾落敗,但也在鬼門關面前走過幾遭。依靠自己的機智或是運氣,支撐到今天,身心交瘁。

不論白道黑道,都打他的主意。成名心切,想要一戰出頭的世家子弟;被他挫敗過的黑道大佬,想要報仇雪恥;還有數不清的權貴富商,因為他壞了他們的好事,花巨資買殺手來取他項上人頭。以他高傲倔強的個性,來者不懼,統統殺個落花流水。按照燃燈大師的說法,他是威名越盛,業障越深,在永無止境的沉淪。這當頭棒喝使他震驚,他開始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加上年紀漸長,不復少年時代的輕狂,他逐步學習溫和淳厚,不再爭強好勝,輕易不接受別人的挑戰,輕易不傷人性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越是這樣,人家越是以為他看不起自己,越是千方百計要與他決戰。所以乾脆近年他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如果不是碰上“神女教”這等硬角色,不是因為幫嚴鐵的忙而現身,江湖人都以為他駕鶴遨遊去了。

水之湄嫣然笑道“有酒無菜,豈不是大煞風景。”

高勝寒接道“你就是我的菜,有你相伴,勝過天下的美味佳餚。”

水之湄羞道“我有那麼好麼,還是有空找鍾無鹽做幾個菜,暢飲一番,不醉不歸吧。”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船頭驀然多了一人,哈哈大笑道“還是水姑娘有良心,贊得我老鍾心花怒放。”

來人正是鍾無鹽。高勝寒皺眉道“老鍾呀老鍾,你出來就不會挑個時間麼,差點撞破了我的好事。”

鍾無鹽道“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麼好事。還是老朋友聊聊天舒服。”

高勝寒道“你失業了麼,不去做你的菜,跑來做甚?”

鍾無鹽道“錢是賺不完的,看到你們的神仙生活,使我徒生羨慕,我要給自己放假幾天,好好享受人生。”

高勝寒道“我是苦於沒有你的好手藝,否則一天800兩銀子的進帳,我就沒必要天天砍砍殺殺了。”

水之湄道“鍾大師的廚藝天下無雙,賺錢的能力也無人能比,據說你在武林富豪排行榜中,從來不低於前十名。鍾大師,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就是,你到底有多少財產?”

鍾無鹽直襬手“孺子不可教也,男人的財產和女人的年齡一樣,都是絕對的秘密。水姑娘不知道這個道理麼?”

高勝寒道“廢話少說,你既然來了,就給我們做幾個菜,我們暢飲一番。”

此話正合鍾無鹽的心意,於是,他們挑河邊一座名叫“臨江仙”的酒樓,棄船上岸。鍾無鹽找到掌櫃,跟他說,這頓菜由他親自做,菜金照付,掌櫃的一聽,居然有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滿口答應。

鍾無鹽到廚房裡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