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杯中的最後一滴液體,宇文白的表情錯綜複雜的顯露著。看到窗戶上宇文白的倒影,黑衣男子露出了一種冷漠與遊移交織的神情。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宇文白露出這種表情了,不知為什麼,只要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自己就會有種莫名的不安,無法抑制。穆靜流暗自思量著,卻找不到這種莫名不安的緣由,只能任其肆意的侵蝕自己的思維。
“靜,我要你去辦件事。”略顯蒼白的嘴唇翕動著發出了命令,穆靜流沒有違背的餘地。微微頷首後,黑衣男子離開了房間,寂靜再度與宇文白融為一體。轉身繼續遙望窗外的冬景,宇文白的臉上多了幾絲蕭瑟的落寞。
坐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聽著安佑的演奏,馬恩琪糾結在一起的眉頭久久沒有解開,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開,也不想解開。左右看看,保鏢還是依舊不動如山,她覺得自己好像無法正常思考。死亡樂譜給馬恩琪帶來的謎團太多,讓她一時竟有些措手不及。彷彿過了很久,鋼琴醇厚的音域仍舊不絕於耳,馬恩琪思索著,卻找不到她想要的頭緒。
“安佑先生,可以告訴我樂譜的來歷嗎?”坐在音樂廳的休息室裡,馬恩琪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只知道是祖先的東西,雖然和鬼魅什麼的有關係。可是我們家族都是世代供養的,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安佑說著鬆開了領帶,卻引起了馬恩琪的注意。她毫不顧忌一把扯開了安佑的領口,瞳孔中頓時充滿了驚訝的神色。
“你什麼時候與做過惡魔交易?”馬恩琪的聲音變得沙啞、無力。可安佑卻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他完全不明白馬恩琪在說些什麼。“沉默的鐮刀,撒旦的標誌。”馬恩琪完全不理會青年音樂家的反應,自言自語道。聽到她的話,安佑更是疑惑不解了,他拿起鏡子順著馬恩琪的目光看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把黑色的鐮刀就在自己的左鎖骨上隱隱閃現,似乎還在散發著幽幽的黑色光芒。
“這,這是什麼東西?!”安佑驚懼的語氣完全出乎馬恩琪的意料,她放開他,向後退了一步,眼中的神色比先前更為複雜難懂。
“你不知道?”馬恩琪的口氣透著明顯的懷疑。
“當然!昨天音樂會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這玩意呢!”安佑的情緒顯得有點激動,馬恩琪沒有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麼隱瞞的成分。
“這是與惡魔交易的印記,換句話說,就像契約。你們的家族一直在供養的那份樂譜,恐怕就是這印記形成的原因。”馬恩琪乾巴巴的解釋道,她突然覺得整件變得有趣了,不知為何,心底竟翻滾出了某種興奮感。
“你的意思是,我們家族中的人在很久以前和惡魔做過交易?”安佑若有所思地看著馬恩琪,眼中卻充斥著某種恐懼和詫異交織的情緒。馬恩琪掠過他的眼神,沒有很快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再次陷入了深思。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把惡魔的資訊透露給人類……難道,他不知道犯下這種罪孽後永遠都無法得到救贖嗎?
“與惡魔交易,他的後代雖然很容易就會功成名就,可是他們卻世世代代都無法擺脫被惡魔吞噬的輪迴之苦。現在沉默的鐮刀已經在你身上出現了,隨著印記的逐漸清晰,不久後,你就會在沉默的鐮刀下接受撒旦的洗禮。”馬恩琪看著安佑說道,冰冷的聲音裡幾乎沒有感情的存在。聽到她的話,安佑的眼瞼低垂,似乎在思考什麼,似乎只是在發呆。
“就是說,這是我註定要走的路嗎?”半晌,安佑開口問道,馬恩琪只是看著他五味雜陳的表情什麼也沒有說。“你告訴我吧,其實我沒有什麼的。”他的聲音有點顫抖,馬恩琪分不清那是恐懼還是別的什麼情感。
“我想,我們應該還有辦法,你要相信自己能掌握自己的路,就算你無所謂了,你的後代呢?現在姑且不論那個與惡魔交易的人,我相信你會為了你的後代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