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掛一抹笑,乾脆點杯無酒精雞尾酒,坐在渠意枝和常哲嶼中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兩人說話。
不知不覺。
夜越來越深。
桌上,渠意枝手機鈴聲響起。
她多喝了幾杯,面色泛出潮紅色澤。
甚至,沒仔細看來電顯示,直愣愣地接了起來,「餵?」
「……」
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
下一秒,渠意枝立刻清醒過來。
語調也乖巧許多。
「小叔,對不起,我錯了。我馬上回家。」
方循音低低笑了一聲。
惹來常哲嶼側目。
她斂了笑意,不自覺抿了抿唇。
不多久,渠意枝結束通話電話,用力捏了捏太陽穴,嘆息,「雖然是我主動追的渠盞津……但是我還是要偷偷給你們吐槽一句,老男人真的很煩。」
常哲嶼挑了挑眉,習慣性槓她,慢聲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真給你換個年輕男朋友,你肯定還是會嫌人家不成熟、不關心你。嘖,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渠意枝哼笑一聲,「就你能說,就你懂。也是,畢竟是大學換了幾十個女朋友的情場浪子。」
「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ok?」
眼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
方循音連忙站起身,拉了拉渠意枝衣袖,輕聲開口:「時間差不多了,枝枝,渠小叔不是也催你了嗎?要不散了吧?謝謝你們來給我慶祝生日。」
壽星發話,夜生活宣佈告一段落。
常哲嶼本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但因為喝了酒,也沒法自己開回去。
乾脆把車丟下,厚著臉皮去蹭渠家司機。
司機是渠小叔安排,按照渠意枝指示,將三個人各自送回家。
四年裡,渠意枝和常哲嶼都搬了家。
只有方循音還住在八中附近,距離這家清吧最近。
自然,第一個先送她。
不過十來分鐘。
方循音懷中抱鍵盤禮盒、手裡提著渠意枝送的包,艱難下了車。
車窗玻璃降下。
她悶聲輕笑。
「枝枝、常哲嶼,先再見啦。」
路燈光從她身後撒過來,整個人逆著光,襯得她眉眼如畫,頗有些唇紅齒白、顧盼生輝味道。
副駕上,常哲嶼微微怔愣片刻。
汽車再次啟動。
漸漸地,方循音身影消失在後視鏡中。
而常哲嶼卻依舊保持著原本姿勢,視線一直看向窗外。
後排,渠意枝將頭靠在椅背上,眼睛都沒有掙開,慢聲開口:「別看了。人已經走了。」
「……」
常哲嶼沒有搭話。
低下頭,狀似隨意地笑了一聲。
渠意枝:「常哲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看明白嗎?音音她還是喜歡陳伽漠,一直在喜歡陳伽漠。哪怕他們倆成不了,將來,她也不可能和任何和陳伽漠有關係的人在一起,比如說——你。」
眾所周知,常哲嶼是陳伽漠最好的兄弟。
兩人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十數年。
甚至,連陳伽漠回到江城,也是常哲嶼第一個知道。
交情無需多言。
渠意枝自小心思通透,自然,看得比誰都清楚。
倒是常哲嶼,自稱自己是婦女之友,實際上身入其中,依舊無法看穿。
渠意枝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一般、喃喃問道:「……這些你高中的時候不就知道了麼?為什麼還?」
「……」
常哲嶼遲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