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鐩衝著馮虞一拱手:“手下敗將見過馮大人。”
馮虞微笑點頭,上下打量著趙鐩。“免禮。你便是趙鐩?”
“正是。”
“本帥久聞你大名了。賊寇一眾頭目,屬你最有韜略膽識。今日一見,果然是有些豪氣。”
“敗軍之將,不敢言勇。”
“不必過謙。霸州立營、明定官制、整飭軍紀、分兵南下,都是你的手筆吧。還有,善待清官廉吏,爭士民之心,開釋淮安知府劉祥、靈璧知縣陳伯安、淮安衛指揮使陳鵬,也是你所為吧。深謀遠慮啊。今日能將你迫降,賊軍中再無值得一提的對手,響馬賊指日可平。”
趙鐩搖頭道:“義軍中藏龍臥虎,勇士輩出,大帥輕敵了。”
馮虞冷冷一笑,說道:“若說狡詐、兇悍,東路響馬或許還有些人物。不過,這些人私慾過重,難成大氣。看此次你西路軍孤軍奮戰,東路軍作壁上觀,便知響馬氣數已盡,覆亡只在早晚之間。不信麼,你儘可拭目以待。年底前,朝廷大軍便可奏凱而還。”
趙鐩心中酸楚,嘴上卻不服軟。“未必。山東為義軍起家之地,地利、人和盡在,加上大將軍智計百出,劉家兄弟驍勇善戰,老營將士弓馬嫻熟、久經沙場,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即便是西路軍,若非黃河邊上大意中伏,突圍中老弟兄損失過半,大帥也未必能如此輕易得手。”
馮虞說道:“山東腹地廣大,又西臨燕趙,若真讓東路響馬跑起來,還真不好合圍了。只可惜,現下響馬主力齊聚登萊半島方寸之地,只要將其堵住,一鼓全殲便是輕而易舉了。本帥料定,東路響馬現下還不知曉你部已然覆沒。即便知曉,想必研判我軍還要休整個十天半個月。其實,我團營、邊兵十萬大軍此刻已在拔營,今夜便要晝夜兼程直撲青州。之前我侍衛親軍已有半數人馬在山東遊弋封堵,加上集結於京畿之許泰、郤永、馮禎所率榆林、大同、薊州邊軍數萬,想來此刻也已收到本帥軍令,一齊壓向青州。此外,本帥還另遣一支奇兵。呵呵,想來數日內各路官軍便可會合,成圍堵之勢。到時候,就得考校東路流賊野戰的本領了。”
趙鐩聽罷,長嘆一聲:“東路軍完了。”
此時,一名中軍官進賬稟報:“大帥,那三名賊頭已然正法。”隨即,三名兵士魚貫進帳,手上托盤中乘著三顆血淋淋的人頭。趙鐩等人吃驚不小,仔細一看,分明便是先前帶走的劉三等三人的首級。
趙鐩扭頭怒向馮虞:“之前說過,降後我等性命依舊不保。橫豎是個死,為何要用如此誆騙手段,殺得急不可耐?”
馮虞淡然說道:“邪教黨徒,留著難免生變,早死早超生。再說了,若真是押赴京師處死,還要受個千刀萬剮,如今這般一刀了賬,說來還是讓他們佔了大便宜了。
至於為何帶到無人處行刑,你想,方才受降便大張旗鼓行刑,難保你那些手下軍心不穩。萬一復叛,官軍大行誅戮,不是要死更多人麼?你也說了,橫豎是個死,又何必在意是何等死法呢?”
趙鐩無語。馮虞轉頭吩咐中軍官:“將這幾人帶下去,好生安頓,不可侮慢。”
幾人受了一場驚嚇,又不知究竟對自己如何發落,就這麼給領了出去。好吃好喝之後,稀裡糊塗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上午,趙鐩、楊崔氏二人又給帶回了中軍大帳。一見馮虞,趙鐩忍不住問道:“大帥,不知何時解送我等赴京?”
馮虞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今日清晨,你等首級已呈送京師。”
“啊?”趙鐩與楊崔氏結結實實吃了一驚,這位馮大帥莫不是吃錯藥了?
“哦,這麼回事。昨日,本帥已命人在俘獲的淮陽山慣匪中尋了個長相與你頗似的砍了腦袋,與劉三等人的首級一併裝匣,送京師報功。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