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規矩。方才諸位選任為官佐的弟兄們記牢了,寸功未立便當了官,領著比兵士多得多的俸祿,不是你面相好祖墳冒青煙,是我馮虞信得過諸位,也請諸位莫給我馮虞丟臉!咱們這個提督親軍營,從我馮虞打頭,為官的,作戰時必須衝鋒在前,平日裡與士卒同甘共苦!哪個官佐若是腰桿不硬有私心,弟兄們只管尋我告狀,言者無罪。若是查實了,嚴懲不貸!若是我馮虞欺壓士卒貪生怕死,好辦,上陣之時弟兄們一鬨而散將我瞥在當處便是。”
佇列中立時響起一陣鬨笑。
“我馮虞軍中還有一條規矩,便是所到之處秋毫無犯,不取百姓一針一線,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打虜。咱們都是父母生養,來自民間。弟兄們如今在營中吃得飽船穿得暖,這身上衣口中食皆是百姓供養,咱們如何能黑了心肝欺負自家父老鄉親。對不對——”
“對——”
“別個不說了,各自帶開操練,解散!”
馮虞又與範長安在校場上觀看各隊操演,到伙房檢視軍中伙食,到營帳中檢視官兵被褥,這一圈下來不覺已近正午,猛然想起中午與梁裕有約,若是遲了人家還覺著馮虞故意怠慢,趕忙與範長安交待幾句,急急上馬帶了親兵趕到鎮守府。如今聽梁裕問起,便將上午之事略略說了幾句,兩人執手同進正廳落座,那頭下人們已經流水般將酒菜擺上桌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水能載舟,還能賺錢
待酒菜擺齊,梁裕端起一杯酒面向馮虞:“國城,哎,好響亮的字,畢竟是皇上起的。國城啊,這兩年,咱家可是沾了你不少的光。如今各省鎮守中官,眼見得也就是咱家一個還能如此清閒,時不時的還受上峰一番誇獎。這一趟又是滿載而歸,咱家也撈了個明文褒獎。老弟辛苦。來,這杯酒,算咱家給你接風洗塵。”
馮虞舉杯回禮,兩人一仰脖,“吱溜”一聲齊齊一飲而盡。
“第二杯,喝的是來日。如今這福建一省,便是咱爺倆的天下,往後是大有可為啊。老弟,你那都百工使司的架子幾時搭起來?以老弟的才思,只怕到時候賺錢賺翻了,可得搭著咱家一把。”
馮虞第二杯,笑道:“公公莫說見外的話,國城有今日,全賴公公提攜之恩,人不能忘本不是?來時我還琢磨著,百工使司衙門乾脆便在公公鎮守府邊上尋塊地方,今後也好見面,來來往往的方便。”
“這主意好!”梁裕一拍桌案,“明日,不,下午,咱家便給那福州知府打個招呼,讓他即刻辦妥。”
馮虞聞聽此言便是一楞。往日裡梁裕提起葉如蔭來從來是直呼其名,今日怎的稱起官職來了?“公公,莫非福州知府換人了?”
“嗯?你還不知道?對了,那時只怕你還在京師呢。二十來天前交接的。葉如蔭這小子不知走的哪家門路,調任嘉興知府,新來個叫王子言的,浙江淳安人,據說學問不錯。上任後此人來拜過一回,看他舉止說話,倒還是個懂事理的。如此也好,工坊那頭葉如蔭的股份便歸你了,日後咱們五五分帳,倒也爽利。”
“如此也好。不過,若是這王子言好打交道,日後總歸是要親近些。畢竟是省城父母官,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事也好辦些。”
“嗯,是這道理。”
兩人吃了一會兒菜,又聊了些朝中動靜,梁裕斟酌著說道:“老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忌諱的,公公請講。”
“那個……咱家在宮中呆了有二十年吧,看懂了一個道理,人怕出名豬怕壯,老弟,這一回你風頭太盛了。前兩回進京,老弟每回所得甚多,又是升官,職掌又重。可這回呢,實打實的好處便是那都百工使司,其他都是虛的,什麼蟒袍玉帶、昭毅將軍、賜婚、賜字,一點實實的權柄都沒有,卻徒召人嫉妒,